她的父母是地下党员,建国前就先后牺牲了。
从小失去了父母的她,一直跟着舅舅相依为命。
而舅舅又是个讲原则、秉性耿直的实干派干部,只认事儿不认人,工作里得罪的人多了。
于是“运动”中,不可避免的,他们家就遭遇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摧残与磨难。
最终不但舅妈和表弟,就连她那身在公安系统的公公一家也因差不多的缘故,都依次先后离世了,整个一家破人亡。
到了劫后余生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只给她剩下儿子和舅舅这两个亲人。
所以说他们两家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全无相似之处。
一个刻板,一个灵活。
一个喜静,一个爱动。
一个是长袖善舞,善于交际。
一个是严守原则,不近人情。
一个家庭是顺风顺水、歌舞升平。
一个家庭是历经磨难、伤痕累累。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自然是让两家人尿不到一股壶里了,根本不存在一点建立私谊的可能性。
实际上,不但曾贺荣和钱伯均在工作上分歧很大,政见有所不同,就连他们两家人彼此的行事风格和生活方式也互不顺眼。
钱家人嫌弃他们一家太古板,太无趣。
觉得他们只知道学习工作,不懂得享受生活、及时行乐,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而在陆艳华的眼里,钱家的孩子就知道听音乐会,去郊游,吃西餐,还成天在家里办舞会,川流不息地招待其他的干部子弟。
她也顶看不上钱家子女这样的新型的“八旗子弟”。
或许是把发自心底的厌恶都写在了脸上,陆艳华敲门刚一走进书房,她就立刻被正在伏案工作的曾贺荣取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