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还在酣睡之中,无尽月色下,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寒意。
江昭和达日娜将韩桢送到门口。
达日娜踟躇了一下,她问韩桢:“你还回来吗,将殿下送还之后?”
“师姐,我该回到我来的地方去了。”
“你来的地方?你的家人都已不在,而你在竭苍待了这么多年,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家。”
韩桢看着达日娜:“师姐,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不过,我终究是个汉人,不属于这里。”
达日娜咬着贝齿:“那……保重,照顾好自己。”说完便转身离开,进屋将门合上。
我在说什么?他迟早是要走的,我明明知道。她懊悔地想。
韩桢望着离去的达日娜,有些愣神。却听江昭叹气道:“此次一去,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何种情况了。”
韩桢撩起衣角跪在江昭面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不是先生相救,我早已经死了——请先生受我一拜。”
“快起来。”江先生眼角湿润,将韩桢扶起。
“我的学生里面,论聪慧,努力,心智,无人出你之右,所以我对你放心。六年潜心蛰伏,你的路今后才要开始。”江昭将韩桢双手叠在手中轻拍:“那父子二人的野心,你当是最清楚的。若我们有朝一日站在了对立面上,不要有所顾忌,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就好。”
韩桢咬牙点头:“先生,我记得了。”
“你年过弱冠,父兄既已不在,我便越粗代庖,送你‘不摧’二字作表,望你不论置身何种艰难境地,都要不忘初心,不折不摧不破不灭。谨记。”
韩桢说不出话来,郑重再拜。
天亮时分,一队持枪士兵从王帐而出,直奔七皇子所住宅院,将其围了个密不透风。
为首士兵上前敲门:“七皇子殿下,可汗有请。”
过了半晌门才被一个女使婆子打开,士兵问道:“殿下呢?”
女使婆子支吾半晌答不上来,士兵一打手势:“搜!”
然而哪里还有什么七皇子,楚承煜人已经离开乌罗数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