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一下对这位女首领有了兴趣，不顾阿姆口干舌燥地吞着口水，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这位叶莫啜，从小丧母，几个兄长也纷纷死于内乱，而麝鹿可汗又没有撑起大局的弟弟，所以从小性格刚毅的她基本上是被当做男孩来养大的，麝鹿可汗将大女儿嫁给昌都可汗后没几年就病死了，叶莫啜便被迫继承衣钵，挑起了部族重任。当时她还不满二十出头。”
韩桢不得不钦佩：“然后呢？”
“然后，麝鹿在竭苍的庇护下修养了几年，部族里有一些不安分的人便想造反，再次恢复麝鹿的名号，脱离昌都自己当可汗。据说当时甚至派出了刺客去刺杀昌都，但是事情在叶莫啜那里败露，叶莫啜凛然灭亲，处置了那批人，带到了昌都面前。自那之后，昌都便对叶莫啜无比信任，还给她一块十分肥美的封地。而叶莫啜也在那之后的几年中，以安分守己表示了自己的衷心，同时还将封地治理地非常之好。她每年缴上来的税钱，都令可汗非常满意。”
见阿姆上气不接下气，韩桢帮他总结道：“所以昌都可汗才十分看重叶莫啜。”
“没错！”
韩桢一直以为涅毕立母家势微，但听起来却并非如此。
“既然叶莫啜备受青眼，为何小王子却不是很受宠？”
阿姆露出疑惑的神情：“有这种事情？”继而他一拍脑门：“你是指和阿力那硕相比吧！那是自然，长子阿力那硕虽然不是可敦所出，但他无疑是最受可汗喜爱的，要是和他比，那么哪个王子都算不上受宠。哦，你看那边一众的王子，恐怕在可汗心里，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阿力那硕。可惜这次阿力那硕还在草原中心，小王子的成人式是回不来了。”
虽然没看到阿力那硕在沙场上的身姿，但是能叫塔图这种瀚渠第一高手臣服，更让狡黠一世的多罗仓皇而逃，韩桢认为阿力那硕的确不俗。
“听说两个王子关系亲近，我还以为阿力那硕一定会回来。”
“大王子多半有要事，我阿爸说关系到整个竭苍，具体是什么他倒是没说，但归期应该不远吧。”
韩桢心下稍安。
在两人说话的期间，涅毕立着崭新的盛装出现，看见韩桢还偷偷地向他小幅度的挥手。
昌都接过一把火炬，点燃了场中的火坛，这毫无疑问是某种祭神仪式。一位白衣老者执比他身高还长的木仗而出，站在火坛前，开始念念有词。昌都为首，全民跪地而拜。
韩桢并非竭苍人，所以有些犹豫，被阿姆一把拉了下来：“巫士在情愿神意，天神不可亵渎，跟大家照做就行。”
“什么神意？”
“自然是保佑小王子今后也无病无灾，平安顺遂啦。”
韩桢听闻此言便也跟着拜了几拜。
巫士接过递来的酒将半杯泼进火中。所有人跟昌都一起站起身，昌都接过剩下的半杯酒，对着涅毕立招手。涅毕立跪在昌都面前，接受昌都蘸着杯中酒涂抹在自己前额。最后昌都将一顶金华为饰的毡冠亲手待在涅毕立头顶，口中道：“自此汝既成人，当不忘天神，铭记先祖，当为男儿，自立自强，心念族人，不负众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