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卫池曾言,松山一路恐怕诸多变故,须得事事留心,尤其是那刘秉之,还有惊绝。
谢枝初侧眼一瞥,惊绝身后跟着那半道蹿出来的顾昭,正商讨某事,他拂去衣上落叶,朝惊绝勾勾手:
“过来。”
惊绝转头看着他,和顾昭对视一眼,朝谢枝初走去。
谢枝初神情严肃:“来时有人提醒我,若是有踌躇不定的事,可以传书至府里,可这一来一行,未免太碍事。”
听他话里有话,惊绝蹙了蹙眉,道:“顾昭你先出去吧。”她挥了挥手,顾昭正要转身,就听得谢枝初唤道:
“不必。”他把顾昭叫回来,对惊绝说道:“正要留他当个细作。”他在营内踱步:“我想,此事也不需要再禀明府内了,我不信刘秉之所言,更何况他一人入松山,凡事都只在他一句话,若是父亲在这儿,大概也会像我这样做。”
惊绝犹豫道:“顾昭对松山一路很熟悉,若是要派他去松山探个虚实,今夜就能行动。”
谢枝初嗯了一声,他双手握住惊绝的肩,道:“说实话,此行我们不止要除山贼,还有...”
“还有什么?”惊绝突然回道。
谢枝初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惊绝颇为不解的神情,他停在口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惊绝看他又不说了,眉头反倒舒展下来,她转而问道,“要不,今夜你随顾昭去一趟。”
谢枝初立马拒绝:“我才不去,军里我还得守住,若是我走了,有人称我不注意夺了权,我就是死路一条。”他思路实在复杂,但谈到死时,他眼神都清醒许多,颇为忌惮的看向营外正在操练的刘秉之将军。
他注意力回转,看向顾昭,问道:“你做杀手,一单生意赚得多少银两?”
顾昭抱着剑,见方才正在私语的二人现在看着自己,他从神游中回过来,回道:“大概....一单二两。”
谢枝初挑挑眉:“那我这单可不止二两,你若是替我成事,我能给你一百两银子。”他朝顾昭比了个十,嘴角勾起笑,好似在等待顾昭的反应。
若他不比这手势还好,如此却令顾昭不悦,顾昭看了看惊绝的表情,却见她在桌旁惬意吃茶,并没过多在意他。
他不禁心里一冷,不是说好替她办事,怎么却变成拿谢枝初钱财,任他差遣了。
谢枝初见他不太乐意,做好的手势不禁慢慢放下来,他心里同样不屑:一个趁火打劫的贩子,如此卑劣,若不是情势所逼,他才不愿用他。
惊绝喝完茶,拿起桌案上的剑出了营,顾昭紧随其后,谢枝初见他们走远,正好被刘秉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