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自己处于众矢之的的惊绝,李肃背后不禁涔涔冒出冷汗,看着众人像白痴一样看着他,李肃内心惶恐,但他知道,惊绝让他问出来,绝不止是为取乐这般简单。
谢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若没记错,李将军是几月前才入军的,你引得匈奴一路往冀州跑,我遣兵相迎,匈奴却北占幽州,州府之内三日大火,沦得人间炼狱。”
就像撕裂开伤口,疼痛之余还得遭人嘲笑一番。李肃垂下头颅,闷声愧怍,怅然道:“待时日已到,我自当领兵前往幽州。”
“你有这觉悟甚好。”谢侯不再看他,他一甩衣袍,长袖如剑,厉风呼过李肃的脸,瞬间挂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冷笑着回到席上。
李肃摸着自己的脸,涨红了脖子。
“谢侯本心,席上众人一清二楚。”突然,少女清朗的嗓音传过大殿,如一水萦蓝,让人听着而耳目具宽。
谢侯不禁正视她。
惊绝站起身来,鳞与甲一时磨出了凛凛声响。众人有些诧异,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少女,竟窥见得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概。
她闲庭漫步的逛到正中央,正好是先前放置人头竹笼的位置,余光扫了一遍席上诸人,最后落到谢侯身上。
“侯爷欲借匡复之事以扬威,知道这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能堵悠悠之口?叛军与匈奴联手,早已大失民心。而您没参与渡翰之战,也不自封为王,不就是想与叛军有异,便于拢和百姓,檄布天下。”
谢侯挑挑眉,他野心昭显,毫不掩饰。
“是又如何,我就是要争天下,你在我的地盘里,是想要跟我作对吗?”
惊绝翩翩行礼,风骨峭峻,怡然道:“我只不过是想帮您得到天下。”
谢侯‘哦’了一声,抚摸着中指上的玉扳指,笑道:“不知姑娘尊讳?”
“惊绝。”
“试言之。”
惊绝缓缓道:“大战之后,四州粮草尽缺,整兵休顿,而冀州虽土平兵强,但地处褊隘,田不足以养,商业居多,但封城数月,恐怕后备将断。”
天下大战,总需要一个缓和期,但百姓流离失所,无人耕种,无人买卖,唯有先止兵戈,屯蓄粮草,这对不已耕种为主业的冀州很是被动。
谢侯也是早就知晓,为了避免缓和期过,冀州成为刀俎鱼肉,这才迫不及待想整个名头出兵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