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漫天飞絮,车行边杨柳如似。
暮言站在外面,等车夫准备马车,似有所感地侧目看着身边。
轻絮迎面飞来,它们簌簌地消失在身边,旁边地上也露着一双鞋的空地,仿佛被飞絮绕开了。
这鞋的大小和霜花消失的高度,仿佛是个高大男人。
她皱皱眉。
“小清,别装了,回去吧,记得要小心,万事三思后行,千万不要再总是冲动了……”
话还未嘱咐完,一道风激荡得身侧如烟的柳絮杂乱飞舞,暮言看着那双鞋印上,渐渐覆盖上团团软絮。
身边确实再没有人了,她盯着那双被填满的鞋印,又过了会儿,才缓缓合上眼,默不作声地垂下两行泪。
躲去屋檐上的南晏蹙起眉,却是挪不开视线了。
……
清晨小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小镇上的客栈随街而建,睡在二楼的暮言难免被惊醒。
此时也不早了,暮言一睁眼就看到一缕阳光从窗缝里洒在桌上。
在水云居的习惯使然,她便掀了温软的被衾起身。
昨晚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可细细地回想起来,也只有两三件事,模模糊糊也记不清多少。
暮言抚摸着和梦里一般无二的海棠簪,轻轻笑了笑。她枯涩乏味的年少岁月,十七年里只留下了两个梦。
放置在桌上的钵里已经有了新的信条。
“晏近日专心查阅倘渺。还未寻他,便已下山。说父母年迈去见一面。”
暮言倒是无所谓,大不了等回去了再试探。
从储物袋里翻出了易容符后,连纸带钵一起放了回去。
这两天在外,没有梦到南晏或者裴沉岚,可暮言总觉得梦里有他,虽然从不曾见过,莫名就觉得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