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晏的嘴角不知觉地带了笑意,在现实里总仗着神医身份压在他头上,现在变成小屁孩了吧。
报复心在暗中作祟,他惬意地在树枝上弯着腿搭着胳膊,另一手在她看不见的面前来回比划,对她还有些肥的脸,恶狠狠地做着各种弹捏戳的动作,心里积攒的怨气抒愤了不少。
没了那股气憋着,手里动作倒一个不小心没绷住,指节轻轻刮到了她的脸,那张还能看到细微绒毛的嫩滑小肥脸。
他心里徒然一慌,收回手来,顿时老实得像个被严师训斥的顽童。
他忽然又觉得不对,自己对着一个小屁孩怕什么。
仿佛有树叶拂面,暮言用手背蹭了蹭有些痒的脸,懵懂地扭过头看了眼,眸子盈净,澄澈似水。
南晏心里一动,看着她的双眼,轻轻怔住。
暮言朝着旁边上下看了看,并没有叶子,只有树干上枯燥的树皮。
于是她便拢了脸边的发丝,在那道看不见的怔忡视线里,又转过了头,接着向戏台看去。
台上已换成了厅堂模样,适才的华服花旦此时换了身素净宫装,扮了一青衣款步上台,与一雍容端庄的小生对台。
青衣睥睨直立,并不对小生行礼也不作声。
在看到青衣面容时,池安清倒吸口气,小声对暮言惊叹:“这个姐姐好漂亮啊。”
暮言也被这戏子的倾国容颜震撼得脑中一时空白,竟然能在这不知名小镇上见到如此美若天仙之女。
儒雅小生先缓步靠近她,道:“你为何名?”
青衣仍不答话,微怒地甩了袖,倒后退一步,如那关笼的雀儿一般。
小生便止了步,道:“姑娘莫怕,我乃当朝王爷,如今在我府上,便不再受那苦。”
此时暮言抿嘴轻笑道:“竟敢拿当朝王爷来写戏文。”
池安清在树枝上晃着小腿,扭头问:“怎么啦?”
“就像观中弟子拿门内长老写故事,会受罚的,更何况还是戏子这种最没身份的行业。”暮言悄声解释着。
池安清不甚理解,眨眨眼又看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