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垂目浅笑着,从腰间储物袋里抽了张绣着萱草的丝帕,细细地为小南晏拭净了脸上的泪水,问:“记得我叫什么吗?”
南晏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像这场梦里一样这般温柔对待,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轻柔的力道擦拭泪水。
他始终不敢相信,梦里的她与梦外那个冰冷无情的神医是同一个人。
更不敢相信,她梦到的人竟会是自己。
此时附身的小南晏还在回答暮言的问题,他张张嘴,干巴巴地吐出两个生下来还没学过的字:“阿言……”
南晏瞳孔微震。
这个和昨日一样的称呼,昨日附身那人也是他吗?
“叫师父!”
暮言轻笑着,责备地弯着指节轻轻刮了他的小鼻梁,又拿了颗靛蓝色的丹药出来,“张嘴。”
南晏警惕地看着这颗颜色奇异的小圆丹,再结合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莫非是颗让人失忆的药?
还好小时候的自己也机灵,紧闭牙关严防死守,绝不张嘴吃它。
可谁知暮言伸手轻巧娴熟地捏了他的下巴,小嘴便张开了,接着那颗丹药便入口顺滑地进了肚。
眼睁睁看着儿时的自己吞下了这颗莫名丹药,南晏微恼地蹙眉,他生平最抵触别人不问他意见自作主张。
但看到面前温柔似水的女子,他又莫名生不起气来。
不过也只是梦而已,她做的梦而已,又不是真事。
可就算不是真事,她又为何会梦到这些。
头顶忽然被轻轻拍了拍,南晏回过神,眼前的她含着了了夙愿般心满意足的淡笑,站起了身。
“好好的,我走了。”
轻柔地说完这句,暮言便转身离去,融入了繁华街市的行人中,顷刻间便不见了身影。
周围的人流和天地都开始模糊,南晏最后看了眼被留在原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