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才算是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早知道他这么不讲道理,咱们也没必要在这儿等他半天了。”陶风清气没消,拉着林霜降沉着脸上了马车,“回去!”
“是。”安宁见他脸色不好,什么也没敢问,让车夫赶紧走了。
一上车,陶风清拉着林霜降的手搓了搓,柔声安慰道:“没事,咱们不跟他生气。谁要去他面前卖乖讨好,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一介莽夫,不必在意。”
林霜降看着他,突然扑哧笑了一声,“我没生气。我瞧是你气的不轻。”
陶风清没皮没脸的一笑:“他要是指着我鼻子骂,我刚才都能抱着他腿叫他爹,摸爬滚打做生意的,脸皮最不值钱了。”他说着,目光一沉,定定的看着她,满眼的心疼,“可平白无故让你受委屈就是不行。”
林霜降垂下眼,反抓住他握着自己的手,手指在他骨节上来回轻轻的蹭着。
赵海云的话让她委屈吗?
一点都不,也一点都不会难过,可此时心口就像梗着什么似的,让她鼻子发酸。
曾经,春寒在沙洲为她哭了多少回,她从没有流过一滴泪,还能笑嘻嘻的安慰她,即便那些是真的委屈。
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会因为觉得她受了委屈,而那样维护着她,为她叫屈。
这样陌生却又无比踏实的感觉,竟让她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怎么还哭了?安宁...”陶风清急了,张嘴就想喊安宁停车。
“叫安宁做什么?”林霜降忙将他摁了回去。
“追上去找他说清楚。”陶风清道,伸手替她擦着脸上的泪。
林霜降又气又笑,在他手背上用力的拍了一下,“说什么清楚?赵将军刚刚如果不说那些话,我才是真要哭。我不跟你说了吗?我找他,就是想确认一件事。”
“啊?”陶风清关心则乱,根本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其实我不该怀疑赵将军的。可我不亲自见上他一面,我心里不踏实。他刚刚骂我一顿,我倒是没有顾虑了。”林霜降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陶风清的怀里。
陶风清看着她这完全放松下没有规矩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一手轻轻的挠着她的耳朵玩。
“我们一旦发现孙秀有问题,第一个怀疑的肯定会是赵将军。可回头想想,若是孙秀和许常见听命与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赵将军的话,咱们家里藏着一个九姑娘,以赵将军对湘南山匪的憎恶,就足够他抄咱们陶家几百次了。那个人若要用钱,陶家的家产即便要上缴国库,他在里面动些手脚也足够了。这样岂不是更方便又安全?孙秀也大可不必被灭口了。反正都已经被怀疑,还不如彻底翻脸,以免我们在顺藤摸瓜。”
她其实大可不必跑到赵海云面前被他指着鼻子痛骂一顿的,就算她没有那么信任父亲,却能足够信任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