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畜牲,打死也不为过。留着他这个祸害,早晚要把所有人都害死。”陶正武一手举着花瓶,一手指着陶风盛骂道。
可也瞧的出来,白仙儿一句‘会打死人’的话,已经让他犹豫了,手里的花瓶也是砸不下来的。
“你要打死他,就连我一起打死好了。”胡氏抱着陶风盛哭喊起来,“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不是你,这个儿子死了还有一个儿子。你当然不在乎了!”
“你...”这会儿,陶正武连花瓶都举不起来了,踉跄了一下,手一松花瓶掉在地上滚了一圈,他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拍着自己的大腿道:“慈母败儿,慈母败儿啊!他这是要把陶家的天给戳通了啊!五万两,哪怕是五百两,五千两,我都懒得骂他一句。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纵是胡氏护儿子,可这不是一笔小钱她心里也知道,陶正武不打了,她将陶风盛从怀里推开,高高的举起拳头,埋怨般的轻轻的锤在他的胸口上,“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不要出去赌,你这才回来几天?你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吗?”
陶风盛委屈的瘪着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手气挺好的,还想着赢了钱就去给娘买那套如意盒的。可没想到越输越多,那骰子就跟中了邪似的。我买大就开小,我买小就开大。我也跟中了邪一样,想走腿就是迈不动。”
“你还说,你还敢说?”陶正武就像袍子被人点着了似的,气的站起来直跺脚。
胡氏刚还有气,可一听说赢了钱是要给自己买东西,就只剩下感动了,又朝着陶正武嚷了起来,“他都已经知道错了。再说,谁知道是不是许宗宝那小子搞的鬼?故意设局害我儿?”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左右慌忙看着,“陶贺呢?回来没有?让他赶紧去许宗宝的赌坊里查,看是不是他搞的鬼。”
“二婶婶要查什么?”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打断了厅里的人。
这厅里的人,要么气急败坏,要么心疼上火,要么六神无主。
这样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也因此像一盆水,猛的浇在了烧的正旺的火盆里,压出了短暂的让人心悸的安静。
林霜降冷冷扫了陶风盛一眼,站在一边道:“捉贼捉赃,赌局都散了,又能查到什么?就算真是别人设的局,也得自己迈进去才行。二婶婶真要查,只怕叫了陶贺去也不行,恐怕是得要报官。”
胡氏愣了一下,突然不太肯定的问:“这种事,官,官府会管吗?”
林霜降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里微妙的笑意一闪而过,“应该不会吧!欠账还钱,天经地义,那欠条上还有您家少爷署的名,画的押呢!闹上官府,这钱还是得还,陶家的脸也得丢。”
林霜降本是不想说这么多话的,可胡氏这样子,她也不指望她能自行体会了。
“陶贺,陶贺回来了没有?”胡氏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扯着脖子朝外头喊起来。
陶贺自然是喊不回来了,可是余贤回来了,他还没说话,眼里就已经蒙了一层水气,“姑,姑母。表哥,表哥和二爷一起去城南了。”
“去城南了?怎么这么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跑去城南做什么?”胡氏此时的怒气,可远比对她儿子在外头欠了五万两赌债来的更大,好像大逆不道的人是陶贺一样。
陶正武想说什么,可看看胡氏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
本来腰都不敢挺直,没吭声就先哭一场的余贤,不知道被胡氏刺激到了哪根神经,声音突然大了几分,“姑母,表哥就是现在能回来也没用。这么多钱,别说表哥没有,二爷现在也拿不出来。之前关外的货没能运回来,损失了一大笔的钱。现在铺子里的钱也都压着货在。表弟这窟窿,我们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