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听完宫人的回禀,哪里还不知晓,此事定是那春姬所为,除了春姬,无他人能如若无人之走。且带堂而皇之的带走了魏王的头颅,春姬乃是韩王代所献,此事定要寻那韩王算帐。
只现下当以何人为新王,早早处理国中大小事。朝中众人心思各异,一顿权力倾轧,魏国自此元气大伤矣,先有魏王无双尽力耗费国库,后有诸人明睁暗斗。
此间纷乱,丝毫不影响他处美人的玉颜。
春姬提着食盒径直出了魏王宫,早有候立在一旁的人上前接应。望着春姬手中的食盒,秦一有些踯躅,若无意外,眼前的女子方才才砍了人头罢,出了宫门莫不是还惦记着吃食。且还有几分血腥之气,当是砍人之时未曾清洗干净罢,将来随他归了秦国,他当要好好指点指点。
春姬似是读懂了眼前之人的心思一般,径直递了过去,示意秦一打开来看。秦一还以为春姬送他吃食,虽是肚中不饥,美人赠食,难得有了几分期待。
秦一伸手接过食盒,与春姬道了声谢,后者上了辒车,秦一坐上车辕,一旁的车夫驾着车飞速离去。趁此闲暇,何不吃上一二,也好全了美人之义。
辅一打开,里头竟有几分鲜血渗出,秦人素勇,肉生了几分,也并非不能入口。秦一不急不缓的打开了布包裹着的头颅,一时正与魏王无双闭目的双目对上,不自觉的吞咽一口水,随后接着瞪视。
“啊!!!”已驶入山林间的辒车之上传来一阵嚎叫,随着嚎叫,秦一将手中头颅并食盒一齐抛了出去。
一旁的车夫也是吓得不轻,一个手抖,险将辒车偏离道路,驶入一旁的林子之中。
待秦一反应过来,扔出去的是甚时,复又遣车夫返回,慌下了马车,将头颅与食盒一一拾回。此乃春姬姑娘的投名状,若教他不甚遗失,罪也。
颇觉丢人的秦一,十分不好意思面对春姬,是他误会人了。
辒国停下之处,四下无人,亦无车马能行,秦一立于辒车窗外,一拱手,道“春姬姑娘,方才秦一失态,若有惊扰,还请原谅。”
车厢内半晌无动静,秦一只得一直伫立着。
春姬撩起车帘,入目所及,周遭尽是青青翠竹,偶有风过,万竿拜服。立于辒车之上的她便如一位王者,天地独寂。
视线下移,车夫靠在一旁的树下打着盹儿。但见秦一仍执礼候于一旁,此刻见他表情呆滞,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指点着春姬,啊啊半晌,仍发不出一字。
春姬展颜一笑,道“秦一公子,怎的,不认识春姬了?”
秦一这时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犹自梦中,道“春姬姑娘,你怎的,发生了何事?”言语间,探出脑子往车厢内望去,欲一探究竟。
春姬复又笑道“春姬是春姬亦非春姬,左不过与春婷姑娘容颜相似,左不过女子物什描摹几下,便可化腐朽为神奇,堪比鬼斧神工也,男子通常一知半解,一眼不识,此乃常事也。若非如此,春姬早教这头颅之人识破了耶。”
秦一复又一拱手,道“春姬姑娘好胆识也,只一件事,秦一以为谬也。”
春姬闻言,略有几分疑惑,道“秦一公子,谬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