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贲干咳一声,说道:“那小子是残暴,不过却有几分见识,知道自己兵少,不敢跟我们死拼消耗,所以才逼香儿写了一封书信,想劝叔父退出豫州,为了向叔父示好,他也只有放了我。”
说着,孙贲将那书信拿出,奉于了孙坚。
“香儿还活着?”
孙坚先是欣喜,接过那书信,看过之后,脸色却阴沉下来,失神的叹了口气:“香儿终究是女流之辈,有失我孙家的血性刚骨,竟然畏惧了那小子,写信劝我退出豫州,唉——”
张昭接过那封书信,端详片刻,却道:“小姐这封信虽说是被逼而写,但貂雄在这信中,分析的敌我利害,倒也不无道理。眼下我军想取豫州,确实有些难度,但徐州方面,曹操正为报父仇,狂攻陶谦,我军若趁机北上,或许能渔翁得利,瓜分徐州。”
张昭一席话,令孙坚原本失望的表情,陡然间为之一震。
他将那书信重看一遍,却又道:“子布话虽有理,但眼下我尚占有半个汝南,若就因那小子一封书信,就此把汝南拱手相让,岂非让天下英雄,笑我怕了那小子。”
“这……”张昭一时无解。
这时,孙贲眼眸中却迸出一道凶光,沉声道:“叔父,侄儿倒是有一条妙计,或许可反败为胜,一举击灭那小子,只是怕这条计策,连累了香儿妹妹。”
“什么计策,快说?”孙坚精神一振,迫不及待问。
孙贲便冷笑道:“那小子不是想让咱们退兵吧,那咱们就假意答应了他,佯作撤兵,待其放松警惕时,趁机夜袭敌营,必可大获全胜。”
孙坚眼神中,渐渐燃起了兴奋,显然被这计策说动,却顾虑着女儿的安危,一时难做决断。
“少将军之计,确为一条妙计,若能速败貂雄,夺取豫州,主公的实力便将大增,那时再夺徐州,就更有把握了。”张昭也转而赞成。
孙坚却叹道:“贲儿之计确是妙计,只是一旦我用此计,只怕会惹恼了那小子,牵怒于香儿啊。”
眼见孙坚顾及女儿安危,张昭却冷笑一声,缓缓道:“主公想成就大业,岂能这般畏首畏尾,正所谓为天下者不顾家,主公忘了汉高祖是怎么做的了吗?”
为天下者,不顾家!
听得这句话,孙坚身形猛然一震,仿佛骤然间想通了什么。
当年刘邦与项羽争天下,刘邦父亲被项羽所俘,于两军前架起油锅,威胁刘项投降,不然就活活煮了其父。
结果,刘邦非但不为所迫,反而笑呵呵的跟项羽说,你煮熟了我老父,别忘了给我分一块肉吃。
思绪飞转,权衡利弊,转眼间,孙坚眼神中犹豫尽去,只余下冷绝的决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