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早已经被刚才的情形吓得回过神来,一听这话急忙放开了沈崇名的手掌。
还是方才那副情形,十个手指头上挨个中了一针,有道是十指连心,可是躺在床上的沈崇名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两只手都扎完,李时珍这才收起银针擦了擦脸上的许些血迹。“刘大人,这里可有冰块?”
“有,隔壁衙门多得是。”刘守有赶紧说道,不用李时珍吩咐,扭头吩咐道:“去,抬些冰块来。”
李时珍点了点头,说道:“病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将体温降下来,在下这就开副药,马上煎成药汤为他服下。”说着,自行从出诊箱里拿出笔墨纸砚书写起来。往常让自己瞧病的多是些穷苦百姓,家中根本没有这东西,这么多年习惯了,笔墨纸砚一直放在出诊箱之中。
看着李时珍有条不紊的样子,屋子里的两名大夫早已是佩服的不行,一见他这时要写药方,忍不住好奇心凑上来观看。
“李大人,为何药中寒热都有呢?”其中一人看着李时珍写下的药名,满脸诧异道。沈崇名这病是虚寒真热,按道理来说得佐以寒性药物,这才能够阴阳平衡,现在忽然多出两味热性药来,怎么看也觉得不对。
“哦,病人体虚,骤然使用寒性药对身体更是不利,其中加入两味温热性的药物作为辅药,可在体内缓解药物剧烈的寒性,以免伤了病人根本。”一边说着,李时珍一边把药方递给了刘守有,“刘大人,你快些派人将药方上的几位药材买来三碗水煎成一碗,凉了之后再为病人服下。”
虽然其他两人提出疑问,但是李时珍回答的很有道理,由不得刘守有不信,一边点头接过一边交给了身边下属。
“李大人,这病您到底有几成把握治好?”熊大彪忍不住上前问道,看着李时珍不慌不忙,心里却是踏实不少。
李时珍摇了摇头,“只有两成,这药方是从一本汉朝的医书上找到的,在下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一直没用过。等会儿给沈大人服了药,若是晚间体温能降下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刘守有和熊大彪对视一眼,虽未说话,彼此的意思却能明白,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先生,您能不能为我二人详细说说这药方?”一名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另一人也是满脸的求知,这李时珍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见多识广。虽然现在他依旧说自己没把握,可是放在二人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那药方,却是很有道理,由此倒是比其他人对沈崇名康复的把握更大。
“二位客气了,先生二字,在下实在是不敢当。”李时珍谦虚的说道,“若是二位有意,咱们大可以相互讨论一下。”
“哎,那就有劳李大人了。”两名大夫满脸喜色,三人走到一旁小声的谈了起来。
“虚寒真热之症,病理极其复杂,这虚寒便是发病初期的表现,如果这时确诊的话,医治起来都是简单的多了,不用服药,只需食用一些性寒的食物水果即可,这样的话就能把体内热气慢慢中和,达到阴阳平衡。”三人声音虽小,可屋子就这么大,其他人倒也能隐隐约约的听道几句。
听到李时珍说不用服药,一旁的熊大彪不由一愣,赶紧从怀中取出昨日那张药方,上前道:“李大人,这是昨日为沈兄弟瞧病那人留下的药方,您看看是不是喝药喝坏了。”
李时珍接过一看,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乱弹琴,这那里是治病,分明是在要人的性命,此等庸医,实在是为祸甚重!服用寻常药量也就罢了,一下子加了一倍,就算是一壮汉也经不住这样的火气!”
其他两人也是点头赞同,是药三分毒,只有适量才能治病。少一些无所谓,可是一旦多了,那可就变成毒药了,更不要说这药只是针对普通伤寒。给沈崇名服用这样的药物,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庸医!”一想起昨日那大夫的神情,熊大彪心中更是生气,沈兄弟变成这样,分明就是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