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愚消失以来,茨木就陷入了古怪的低迷。
酒吞试着宽慰他说,你丢了魇,本大爷丢了愚,也算是同进同退。茨木却只敷衍地笑了笑,又茫然地放空了目光。
更可气的是,酒吞问他到底在愚的末途上看见了什么,茨木也死活不肯讲。
酒吞认定是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触及了茨的直觉深处,可他不说,酒吞也推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近日,不断有“种子”平白无故地从无尽消失,那片血腥的世外之地头一回被恐惧的阴霾所笼罩。
茨木那天正专注地学着做一道“惠灵顿牛排”,酒吞忽然走到他身旁,轻轻按下了他准备拿刀的手:
“地府刚才来了消息,困在阿鼻地狱里的灵魂也在快速减少。”
阿鼻地狱,是所谓轮回底层的死牢,困在里面的灵魂与阿鼻融合成一体,几乎再没有转世的机会,可即便是这样,它们也没有凭空消失的理由。
“是完全没有征兆地减少吗?”茨木撂下案板,问出关键的一句。
酒吞细想了想,果然摇了摇头:“一些生活在冥界底层的怪物会以阿鼻为试炼地,稍微拦不住就要闯进去。鬼吏最后一次看见东西进去是不久之前,那像个人形的黑影,一闪就消失了。”
茨木动动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沉默了好久之后,他只丢下一句“原来是这样啊”就又回到案板前切起了蘑菇。
酒吞一把握住茨木的肩膀,把他扭转过来直面自己,一双紫眸闪着微愠,直勾勾地穿过茨木金色的瞳子,看向深处:
“你到底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连本大爷都不能知道吗?”
茨木一愣,听出酒吞不仅是在问自己,也在问他直觉深处的第十四人。
金瞳涣散了焦距,他神识放空,梦呓般地说道:
“我要是想出了办法,挚友也一定可以知道……我要是能说出是哪里错了,我会说出来。”
他的字句轻飘飘,话意不明所以,落在酒吞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此时此刻,面前这与他共生的“虚无种子”正在动摇一些根本的信念。
酒吞还没找到稳住茨木的办法,空却又一次出现在了茨木面前。
祂重现在诸多自由意识的平白消亡之后,并且,这一回既没有异空间的出现也不是在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