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下,知府顿时手脚冰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途中遇见了赶来的妻子,正想埋怨她屈死了人命,谁知夫人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胡子,生生给拽下去了一半。
人都死了,知府唉声叹气,因担心坏了体统,只得忍气吞声的把媳妇给收殓了,不敢声张。可也因此气闷不过,无心做官了,再来脸上少了胡子,不方便坐堂,便向上司告假一个月,在书房中静养。
为什么绣鞋会在我屋里呢?为什么呢?就和徐灏琢磨坠子为何到了唐家一样,知府思索了七天七夜,自问对待下人不薄,兼且没有小妾通房,谁会成心害他?忽然大叫道:“是了,是了。”
命丫鬟去请来夫人,知府问道:“鞋子是在哪里寻出来的?”
妇人指了指壁洞,说道:“就是那,瞧瞧你藏的地方,别说是我了,是个人都能看见,扒灰也这么不小心,哼!”
“我懒得和你说。”知府没好气的道,转而吩咐道:“伸手进去摸一摸,看这洞是怎么回事。”
家人便伸手进去,竟一连摸出了许多东西,布帛米粟什么都有。
里面还有一张纸,展开来一看,竟然是前日丢失,疑心衙门中人抽去的那张奸情状子。
至此知府长叹一声,“这样冤屈的事儿啊,遇到了哪里能申辩清楚?”
夫人瞧得目瞪口呆,豁然大悟的道:“竟是老鼠把鞋子偷了来?哎呀,怪不得露出来一半,媳妇的绣鞋前半头尖,后半头宽,加上有高底碍着扯不进去,可惜冤死了媳妇一条性命。”
说着说着,悔恨万分的夫人坐在地上大哭。事已至此,知府还得好言好语的劝解妻子。
半夜,知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毕竟不是糊涂之人,联想到了奸情案子,心说官府衙门里有老鼠,百姓家也有老鼠,焉知那个玉坠不是和媳妇的鞋一样,也是被老鼠衔去的?
知府是个较真之人,第二天不等天明,命值日的衙役敲鼓升堂,一连敲了三次,天也亮了,他去了大堂,整个府衙的官吏都来了。
知府说道:“即刻将沐寿唐生等一干人犯带来复审,不容耽误。去吧。”
同知说道:“大人,案子已经结了,为何要复审呢?不过是桩小事,就不必麻烦了吧?”
“岂有此理!”知府生气了,“事关他人声誉,怎么能当成小事?”
同知急忙说道:“下官知道不是小事,可是一旦出了纰漏,岂不是会对大人的声誉?”
知府叹道:“若错在我,自当禀明朝廷请求处分,焉能将错就错?不必说了。”
很快沐寿和邻居们先来了。唐童生不知又从天降下什么祸事,苦笑着前来领罪。
不想这一次知府大人和颜悦色,问道:“你们家里都养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