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徐翠柳很想把虫儿赶走,便用手扶着树干尽力一摇,结果叶子上的残雨趁着机会飞滴下来,那蝉儿也带着残声飞过墙东去了。
这时,她才后悔不该晃动树木,教那饿鬼似的雨点争先恐后地扑在自己身上。
最可气的,蝉歇在墙东的树梢上,还振着肚皮向她发出了嘲笑,“值也!值也!”
翠柳气愤不过,随便拍了拍湿漉漉的身子,就要跑过去和虫儿一较高下,没走几步,就听见楼上传出一声似泣似笑的高音,那么的动人心魄,荡气回肠!
怒气扬起的徐翠柳冷哼道:“楼上花枝笑不眠。”
“春色恼人眠不得。”一声长笑,心满意足的徐灏推开了窗户。
那晚上的月色格外明朗,只是不时有些微风把满园的花影吹动不停歇地哗哗作响,素光从夜空中下来,正射在徐妙锦和她的客人徐翠柳身上,二人娇美的容貌,在这时候自然不能看的十分清楚,但是二人对谈的声音却像幽谷的回响,没有一点模糊。
徐翠柳不习惯的动了动,因为能嗅到强烈的雄性气息,还是**后残留的那种古怪的气味,嫌弃的把头埋在枕头下,并恼火的狠狠踹了下锦被。
徐妙锦见状有些好笑,可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甚至不敢碰触对方,怕刺激到愈来愈敏感的她。可是!徐妙锦苦笑起来,想起先前他把这只枕头垫在了自己身下,甩了一枕头的白色液体。
唯恐下一刻客人爆发,这使得周围所有东西都在沉默着,树上的鸟儿把头插在翅膀底下;草里的虫儿也不敢做声,就是徐妙锦身边的那只白猫也缩成了一团,昏昏的沉睡。
渤海湾,一艘海船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来回颠簸,用战船改成的客船从青岛卫的港口启程不久,就遭遇了暴风雨。
浪花已顺着狂风频频地击打圆窗,船上的人都被荡晕了。忽然哗啦一声,随即响起了一阵恐怖的哭喊声。
媳妇忙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的去打开门一看,客人们拥挤在过道上窜来窜去,好像老鼠入了吊笼一样。
媳妇忙退回舱里,摇醒婆婆急道:“阿娘,快出去吧。”
老太太赶忙爬起来,紧紧拉着媳妇的手往外跑,但船上的人你挤我,我挤我,船板上又滑又湿,狂风怒涛一刻不曾稍减,不时有乘客因摔倒而滚入海中。
婆媳俩出来时,也摔了一跤。婆婆松开了手,媳妇不晓得她被人挤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有位身穿笔挺军装的青年把媳妇扶了起来,用桅索缠在她身上,固定在了桅杆上,说道:“不要怕。”
媳妇一动也不敢动,只能高声呼唤着婆婆,泪水和海水混合在了一起。
五官硬朗的青年吼道:“你在找谁?”
“我的婆婆。”媳妇哭着回吼,这么大的声音却显得弱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