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生活文学>仙侠小说>平凡的明穿日子 > 第七百二十三章 梦入罗浮欲断魂
    故此我伯父不但存了一个越人肥瘠,漠不关心的心态,且生恐家父做了县官有了亏空,会累及到他,于是想出来破坏的法子。唉!”

    随着曾啓一声轻叹,徐灏说道:“大抵是以官场朝不保夕等吓人事来吓唬雅公吧?以前我也埋怨过高皇帝处罚太过,牵连太广,但看看眼下的官场,也算是明白了陛下当时的愤慨。”

    曾啓苦笑道:“如果那样就好了,家父最是固执不过,为了圣上和百姓,必不惜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即使被冤枉也绝不会口出半句怨言。我伯父就深知家父的性情,故意说道:‘大凡做地方官的,第一要有一副假慈悲的面貌;第二要有侩子手的心肠;第三还要有一肚子做妓女的米汤。你如今自问这三种里头,有哪一样?所学非所用,岂不是白白跑去自找苦吃?总之你不听我改了知县,哪怕你飞到天上,我也有办法叫人参掉你不可!’

    就这么连劝带吓,家父就改了别处的教谕,在任上多年,不曾革过一名秀才,报过一个劣生。家父病故后,灵柩回籍的那日,士林中人不约而同的白衣送葬,再加其时巡抚是家父乡榜同年,县里仰承首府的意旨,加派了许多得力人手,总算家父可以含笑九泉了。”

    徐灏对此不置可否,失去父亲诚然是世上最大的憾事,但实在无法认同老好人的做派,这也是很多文人津津乐道的善举,学生犯错了不秉公执法,继续包庇自以为宽厚,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官官相护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逝者为大,他什么也没说。曾啓又回忆道:“那时我伯父也在任上积劳病故,几位哥哥虽蒙圣恩隆厚,分别荫了郎中百户,只是各人一天到晚醉生梦死,没人理睬我和我娘。回到山西老家,没钱吃饭只得四处给人打长短工喽,后来就喜欢游历四方。谁也不晓得真正的缘由。”

    “梅花香自苦寒来。”徐灏笑着说道,这位一口气作了整整一百首百梅诗,首首诗句流畅,格律规范,构思精巧,诗意隽永。更难能可贵的,八百多句子竟没一句是重复的,那诗意全在梅花,却仅仅在第四十首出现了一个“梅”字,堪称一代奇才。

    一纸帐梅:

    试裁云茧护冬温。梦入罗浮欲断魂。别意每怀山下路,归心犹恋水边村。鸳鸯每睡花香透,飞翠幽栖墨迹存。淡影疏枝长是伴,几看梁月照黄昏。

    二玉笛梅:

    火轮飞出日枯焦,云管轻吹片雪飘。嘈杂醉禽声更切,蹁跹白鹤势难招。孤山仙春揪梧暗,庚岭人归道路迢。肠断春江成远别,曲中哀怨几时消。

    三画红梅:

    瑶池宴集景模糊,王母蟠桃出帝都。绎脸初匀呈妩媚。朱唇剧饮纵欢呼。影摇歌舞身先醉,色染胭脂目可娱。此日丹成勾漏泄,酡颜不老写真图。

    八十折梅:

    寻芳踏过岭头云,陡觉露葩暗吐芬。到手新条诚可爱。拂衣香气已先闻。未逢马使凭谁寄,曾托骚人把韵分。大地春深留客住,插瓶从此谢东君。

    这样的才华,徐灏身边的女人与人家相比。真有如萤火之光了。当然,男人和女人作诗的思维方式不一样。

    徐灏思索真正的缘由会是什么?他伯父一家子都不在老家,原因不是出在没钱上头。他是孝子绝对不敢触怒母亲,莫非是姻缘?八成如此了。

    曾啓见徐灏笑了,也笑道:“被你猜中,当我十九岁上,考中秀才,家境已经足以温饱了,祖传的田地也分了下来,经过我仔细打理,也算是薄有积蓄。我娘便替我娶媳妇儿,这门亲是她的姨侄女,多年前就早已定下来了。

    当时我也欢欢喜喜的去迎娶,不想过门之后,我那妻子就想争权揽利,整天探听我家里有多少金银,有多少田地房产,甚至怂恿我同我娘分开居住,我一怒之下,想出门躲避个一年半载,不在家中,或许她们婆媳能渐生和睦,亦未可知。

    我主意已定,屡次求我娘放我出门,她老人家不但不肯让我走,而且以大义申饬了我一顿,说我燕尔新婚,理应同新妇在家朝夕侍奉,有了一男半女,也不枉她老人家养育一场,嚎啕大哭,吓得我再也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