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增枝早早跑出家门,去了外科铺子买了些止疼消肿的膏药,在茅厕里抹上了,顿时觉得冰凉凉的,舒服多了,回来时路过了刘蕴家。
年末的时候,刘蕴被心怀不满的商人联名举报,各部经过核实,刘蕴确实收受贿赂过万两,并且任意加罚银子。
对此徐灏一点都不手软,要求不管涉及到谁都得革除官职。而刘蕴家产被全部抄没,幸好现今乃是洪熙朝,没有剥了皮填了草。朝廷念其故世的父亲,没有发配三千里,但是这一辈子不许做官了。
如今刘蕴夫妇寄居在老丈人家里,也是住的临街院子,成了亲不方便安排在内宅。他兄弟刘如虎却凭着办案的本事,最近在顺天府混的风生水起,两口子在别处买了宅子。
徐家也是此理,被徐灏霸占了花园,其他兄弟都得搬到别处去。
李增枝不愿回家,心说自从娶了罗刹进门,终日在家当奴才,干脆进去找刘蕴聊聊天吧,躲过一刻是一刻。
刘家门前没几个下人,两个小厮蹲在墙根下懒洋洋的晒太阳,两个成年男人躲在门房里说笑。
见他进来,这几个人不约而同神色古怪的笑了笑,两家来往频繁无需客套。
李增枝一直走到天井附近,见刘蕴正撅着嘴眼泪汪汪,头上顶着一块大捶衣青石,两只手扶着墙壁,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李增枝深深叹了口气,悄悄走过去。低声道:“你又得罪嫂子了?”
刘蕴也叹了口气,委屈的道:“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她呀。纯粹没事找事,无端端的拿我出气。她是受了小姑子的闲气,骂我们俩白吃闲饭。”
李增枝很仗义的道:“那我去见嫂子,替你求个情。”
“别别。”刘蕴心说你和我现今的际遇一模一样,同样的寄人篱下,我娘子认你是老几?急道:“你不要替我添祸,等她气消了,自然会饶了我。”
这时候曹氏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对女儿说道:“去看看你爹同谁说话呢?敢是哝哝唧唧的咒骂我么?”
闺女出来一看,叫道:“是李叔叔来了,和我爹在说话。”
曹氏喜道:“我正想要请他来呢,来的好,快请进来。”
现今都是风光不再的权贵家,事实上和小家小户没差多少,规矩也就没必要讲究了。
是以李增枝听到后。给刘蕴使了个眼色,几步走入房中,闺女自顾自的到别处玩了。
李增枝施礼后找了椅子坐下,说道:“嫂子这些日子好么?上次我家奶奶怠慢了嫂子,很是过意不去。”
曹氏笑道:“我还想请大嫂来家吃酒。那天我吃了好几斤,你娘子的酒量也差不多。别人很少有此酒量,所以咱们姐妹俩能喝到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