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番软硬话说着,叫夏思才给夏江立了一张字据文约,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此任由一般男女满载着麦子财物扬长而去。
夏江气的要死,喊着下人要抬着他去衙门告状,里长劝道:“此种事向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是管家不是夏家人。就算我们帮你作证,顶多打他们几板子,不能一劳永逸的除根,只会把仇结的越发深了。你依着大家伙的意见,那些人一定不肯干休,还要继续来闹事,咱们让他们猖狂下去,叫他们自己去送死,这世道不是没有王法。”
劝慰了一顿,各人散了回家,夏江被打的十分狼狈加上咽不下这口恶气,卧床不起,夏夫人得知后自是大怒,可也无可奈何。
夜晚突然来了几名官差,详细询问夏江整个经过,录了口供签字画押后告辞离去,闹得夏家人一头雾水。
次日一早,新任杭州同知薛文邀请徐灏出门游玩,到了杭州城内一处酒楼,二人说说笑笑,点了一篓肥大的螃蟹和几道江南小菜。
楼上雅座里,徐灏笑道:“我可是分文未带,来吃白食的。”
薛文说道:“你不要一味刻薄我,夏家之事我自是会秉公办理。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我俸禄那么一丁点好意思吃白食?今日白吃我的,他日来求我,我也不睬你了。”
徐灏笑道:“你别夸口,故意请我可见没什么好事,直说吧。”
薛文笑着自斟自饮一杯酒,说道:“说到底是为了赈济灾民,朝廷力有未逮,得想办法动员城内富人,此事官府不便出面,你得出一份力。”
徐灏故意道:“你跪在这菊花里罚三杯酒,我就帮你。”
“行!”薛文在他面前自然痛快无比,当即起身就要下跪,徐灏一把拉着他,无奈的道:“行了行了,此事我有打算。”
薛文大笑道:“就知你绝不会袖手不管,这下我算是放心了。对了,介绍你认识两位江南名士,我毕竟不好陪你四处游玩。”
徐灏当下微微皱眉,就见薛文一拍手,进来两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都是薛文的好友。
祝伯青今年十九岁,其父亲祝封科举出身,做过一任山东按察使,因和上司不和,也就是徐灏当年大闹山东的前一年。看不惯凤阳人勾结上司欺凌本地大户,是以告病回家。
祝伯青年已弱冠,乃是杭州有名的饱学秀才,他母亲江氏是现任兵部侍郎江丙谦的胞妹。而江丙谦夫妇生了一对龙凤胎,今年俱都十七岁,儿子名叫江登云,女儿闺名瑶君。兄妹俩生得如花解语,比玉生香。
江登云和祝伯青无论外貌还是才华等各方面都堪称不俗,其实说起来大家不是外人,江家是金陵萧家村人氏,是以江丙谦托付同乡薛文送儿女来杭州。
如此相互一介绍,两边都很是惊喜。薛文什么都没有隐瞒。对徐灏来说江家兄妹是自己一个村里的乡亲,小时候见过面的童年朋友,不是外人。
江登云和祝伯青就更加惊喜了,眼前这位可是名满天下谁人不知?根据徐灏在家乡的趣闻八卦,不但才高北斗,学富西园,兼之有名的放荡不羁。统率过千军万马,辅佐燕王身经百战,乃当世一等一的奇男子。
徐灏发觉他俩身上没半点纨绔习气,年纪轻轻没有一身的文人习性,便欣然相交,很快几个人臭味相投。下午薛文返回官署,祝伯青非要拉着徐灏去西湖坐船。
十月江南依然花明柳媚,不时有画舫在湖上游来游去。徐灏欣赏着周围风景,他感觉游湖未必那么简单,一定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