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嫂子的死令人唏嘘不已,起码丈夫女儿伤心欲绝。&{}.{23}{x}.{}而张辙的死就像微风一样,所到之处了无痕迹,在张家连一点波澜都没掀起,枉自徐灏还对他给予了厚望。
徐邋遢没疯没傻,毕竟还有最大的心理支撑三儿在,只是经此一事变得更邋遢了,整日里罗里吧嗦的没完没了,独坐坟头一待就是一天,浑似这些年的张辙。
千寿堂,因近几日徐族连着好几个女儿出嫁,家人都在谈论着这些事。
沐兰香向徐灏问道:“三伯,为什么出嫁要坐花轿呢?”
嘉兴公主和涟漪闻言都竖起了耳朵,徐灏想了想说道:“据说宋朝时康王泥马渡江,金兀术追了过来,康王急了,向路边的一位姑娘求救,那位姑娘便叫他躲起来,自己对金兵说康王已逃往前方去了,因此救了康王一命。后来康王做了皇帝,便是南宋高宗,想要报恩却找不到那位姑娘了,于是下旨说凡是当地的姑娘出嫁,皆可以乘坐花轿。
从此以后,花轿可以仿御轿的样子,上面可以雕刻凤凰,民间的新娘子可以佩戴凤冠霞帔,好似皇后娘娘一样。”
这边徐灏应付着兰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那边涟漪对嘉兴小声说道:“金陵规矩,唯处子方能坐花轿,嫁前不贞和寡妇只能坐在普通轿子上扎些彩的彩轿,不然轿神会降灾的,据说到了停轿的时候,姑娘会气绝身亡。”
“我不信,这些年没听说过谁家的新娘死了,莫非整个金陵的女儿皆是处子不成?”嘉兴不太相信,又小声笑道:“去年姑姑咸宁公主出嫁时,坐床坐了整个上午,小解急得要命,偏偏寝宫里都是人。好不容易盼到花轿来了,观礼的亲戚又不出去。姑姑说当时拼命也忍不住了,然而又不能下床,省的人家笑话说花轿子一到,新娘子便猴急起来自己蹿下床了,那还了得吗?急得她流下泪来,泪珠都滚到枕头上了,倒让大家伙齐声赞扬,嘻嘻!”
涟漪撇嘴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些长辈们故意使坏,一大早灌了好多水,让新娘憋得难受更容易哭出来。后来呢?”
“后来,当我姑姑是好欺负的不成?”嘉兴笑嘻嘻的,“她自己说情急之下有了个下流主意,轻轻的翻过身来,跪在床上,反正有裙子掩盖,扯开了枕套。偷偷的小解了,完事后把湿枕头扔在一边,用力伸个懒腰,真真说不出来的快活。不一会儿。宾相在门口催妆,我姑姑干脆用被子蒙住了头,任他们一遍,两遍。三遍的催去,照例不做理会,不着急。差一点朦胧入睡了,被宫娥过来推醒。”
涟漪一脸佩服的道:“到底是咸宁公主,连舅舅都怕她呢,果然敢作敢当有主意,要是我就不敢,一旦被发现岂不是丢死人了,就怕憋不住怎么办?看来我们得早作准备。”
“可不是么。”嘉兴点头同意,转而取笑道:“你着急嫁人了,哈哈!”
“要死了你。”涟漪伸手去挠她痒痒,二人追追打打闹了起来。
徐灏在一边听着,笑了,去年朱智明下嫁西宁侯宋晟第二子宋瑛,当时打扮完毕,外面奏起了宫乐,照例朱高燧来抱着她上花轿,宫里的距离多长!把个养尊处优的朱高燧累得额头青筋暴涨,气喘如牛,朱智明见状赶紧自己下来,几步冲进了轿子里,惹得所有人哗笑。
因为新娘子本不该自己进轿,应该由兄弟把她推进去,这才合理。
此时徐青莲对老太君也笑道:“当年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坐在轿子里绝不能动,动一动便须改嫁一次。起初我也不敢动,奈何媒婆把一只滚烫的铜炉放在我脚下。哎呦!灼得我小腿都快焦掉了,忍不住左挪右挪的,把屁股也不知颠动了多少次。当时我忍不住想啊,我将来到底再嫁三嫁而至于多少嫁呢?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家伙哄堂大笑,萧氏又气又笑的骂道:“说话没个把门的,要是让姑爷听见,不定怎么埋怨你呢,合着出嫁的头一天,就在咒人家了?”
耳听女人们都在吐槽兼诉苦当年出嫁往事,徐灏面带微笑静静的听着。说起来,后世女人大婚的那一天,绝对是一生人中最漂亮风光的时刻,当然累是免不了的,有多少女人希望再重新来一次婚礼。
而在古时,出嫁真的是遭罪,好不容易到了夫家,宾客都会大肆品头论足,夫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一定会来个下马威,当面攻击模样个头胖瘦嫁妆家世等等,把缺陷无限放大,故意大加嘲笑,而女人大多心眼小最会计较这个,顿时一肚子闷气,偏偏发作不得,这也为后来的不和埋下了种子。
跪拜,鞠躬,行礼能把人活活累个半死,若夫家亲戚众多,一圈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可不像后世点点头握个手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