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顿时心中一阵难过,垂下头审视着的下身时,只觉得一切都空荡荡的,做了一场梦,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生产就意味着真正告别少女时期了。
徐灏洒然道:“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凝雪不一样?你们啊这叫做产后忧郁症,也是我没能时常陪伴宽慰的过失。我跟你说,想要恢复身段不难,坚持运动就行了,若不愿意坚持也没什么,我断不会因此而疏远,咱们终有老去的那一天,谁都避免不了衰老。”
“怎么听都不觉得是在安慰人。”晴雯撇了撇嘴。
徐灏哈哈一笑,这时雨诗和芷晴等人抱着孩子过来,一起观看家里人送来的各种孩子穿的衣服,一大堆。光是僧衣小袄足足二百二十件,棉的夹的单的都有,滚领的颜色又和衣服不尽相同,大多还绣着花。
徐灏知道这皆是亲戚和家人们费心设计的,选料子配颜色绣团花无不煞费苦心,这份情得领。这一次晴雯和雨诗雨滢生了女孩,不可避免的令母族大大失望,本人应该也一样,好在徐灏疼女孩人尽皆知,并且女孩可以打扮的花俏些,能让各方趁机大显身手,莲红的、橘黄的、湖蓝的、葱白的绸缎,可以缝制各种各样的花纹,有蛛网、有动物、有柳浪、有碎花,满天星似的大小点子,有浮云掩月般的一种颜色遮住另一种的,真真分也分不清,数也数不过来,瞧得人眼花缭乱。
就见芷晴一声叹息,拿起一件苦笑道:“瞧瞧,连六岁的长裙都有,连衣连裙子,细相的也有,长短袖的,还有最流行的圆筒状的跳舞衣,没有一件同式样,也没有一件类似颜色,真奇怪她们都是打哪挑选来的?”
徐灏有些莫名其妙,人家辛辛苦苦的缝制衣服还有错了?至于一副埋怨口吻?
萧雨诗也不高兴的说道:“哼!趁着咱们寂寞独卧床上的时候,她们却热热闹闹的东奔西走选衣料去了,兀无气恼煞人!”
“哈!”徐灏顿时为止喷饭,敢情是气这个?真乃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送来的衣服堆成了山,徐灏说道:“这些衣服好生保存,将来或转送有需要的人,或送到芊芊那里或女医门,千万不能浪费了。”
他起身随手翻了翻,有小大衣,绒线衫,小背心,披肩等等,形形色色不下四五百件。衣裳之外便是鞋袜了,袜子大多是现成买的,因为手工已经很难比得上机器。
所以在鞋子上头又勾心斗角起来了,老虎头的鞋竟有百双,大红极绣黑白花的、金黄缎缀黑绒花的、湖色缎钉碎珠花的、粉红缎映五彩花的,绯红镶碎钻的都有呢,一只只老虎头上都有个很大的“王”字,眼睛斜挂,黑白分明,十分的神气。
其它尚有船鞋啦,象鞋啦,猪鞋啦,狮子头鞋啦,小朝靴啦,传统的花花色色,可爱造型非常的惹人喜欢,害得红黄绿白黑等软皮鞋都失去了光辉,相比之下显得太简单太呆板了。
一般来说,这些东西大抵应该是娘家母亲亲自张罗,单从送来的吃食里,寿星的比例要远多于福禄二星,因为女儿与福禄无份,只要替外孙女多求些寿了。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后世尚且不能消除,更别提这时代了,能想象到当时娘家准备这些东西时的心情,那是一点也不起劲,却又不得不装作起劲,否则给人家瞧着连你娘家都不起劲了,那不是让外人一起踩到女儿的头嘛?
总之当年生女儿已然是没光彩的事儿,如今女儿生了外孙女又是一番没光彩,若后来生下男孩也罢了,若一辈子只有闺女,那真是这辈子最不如意的事情。
作为男人,徐灏对这些事总是后知后觉,其实也是他太强势的缘故,纵观自家姐妹出嫁后,谁家敢任意欺负?别说生女儿了,就算一辈子不生养,婆家敢说个不字试试?
作为后世人,离婚对他来说太正常了,如果自家姐妹真离了婚,徐灏绝对会心黑手辣的报复,不整得你家破人亡,徐三爷也别想抬头做人了。
奶妈忽然感慨的道:“姨娘都是有大福之人,从养胎那日起,等闲连宫里的嫔妃都比不上吧?没受过一点气一点委屈,生了女娃也没人说三道四,就连娘家人也跟着欢天喜地。”
徐灏摆手道:“不用说了,不受委屈是不可能的。当然有些气也是她们自找的,反正跟了我后事成定局,愿意不愿意都得受着,人最重要的是心胸是否看的开,看不开一切休提。难道凝雪心里就好受了?你们的委屈因我而起,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们都有错也都没错,好好的过日子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