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笑道:“本王从未轻视过任何人,不过分析其人往往能够十**稳,针对其弱点谋而后动。话说汉高祖宽宏大度,知人善用,天下英雄尽皆投靠,这以汉高祖之能,尚且将兵不过十万,惟韩信敢自夸多多善益。他李景隆何等才干?敢和韩信比肩?将五十万人,何其可笑。”
连战连捷使得燕王兴致颇高,兼且听闻李景隆挂帅更是忧虑一扫而空,笑吟吟的吩咐道:“高炽你动笔,为父要点出李景隆有五败,传阅诸将。
耳听朱棣侃侃而谈,徐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说朱允炆能任命李景隆确实是没有知人之明,李景隆算是皇族,燕王对他太了解了,加上这几年和自己来往频繁,优点弱点可谓是了如指掌。就算朱允炆疏忽了,黄子澄齐泰等大臣也没及时指出来,只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朱棣的论五败,总而言之首先李景隆毫无统帅大军的经验,会导致号令不一,军纪涣散,自身战绩威望根本不足以压服各路将领,无法齐心协力的多路协同作战,撤换军中德高望重的耿炳文乃是一大败笔。
其次八月三十日从京师出发,等调集五十万大军跑到真定府,大概九月末十月初,最少还得停留一个月,最起码得十一月份才能进攻开打,也就是说会正好迎来了北方的漫长冬季,这对于抽调而来的大批南方士卒影响很大。
五十万人的冬衣棉被,人吃马喂那都是天文数字,非得举国之力方能维持不可,但是看朝廷随口就是几十万几十万的,不经提前统筹筹措就往前线派遣,可见对朱允炆等人来说把后勤调度看的太简单,徐灏都敢断言到时朝廷大军一定会缺衣少粮,一旦僵持非得影响士气不可,这些年气候又不好,每年皆是寒冬。
第三李景隆一向自持甚高,为了显示自己和老将耿炳文不同。也是背负着来自朝廷的沉重压力,肯定会主动率大军压境,贸贸然的深入险境。
第四军中没有善谋的军师,没有能打的战将,不具备谋略勇武,军心不齐训练不一,看似人多势众实则人数越多越是不堪一击。
第五就是李景隆身边的一大群京城纨绔子弟,占据了军中要职,这帮子花花公子除了不会打仗之外,吃喝玩乐欺男霸女什么不是强项?
总之徐灏知道燕王分析的恐怕一点不错。如果李景隆能够学耿炳文先驻扎在真定府一年半载,好生整顿下全军,囤积粮草衣物,选拔任命人才听取各方将领的建议,缓缓图之的话?
问题是可能嘛?不管是朝廷还是李景隆都急于求成,徐灏不禁苦笑,就连燕王都想着速战速决。
果然接下来朱棣一反常态,理都不理赶来的李景隆,不顾将领反对率领四万大军前去救援城防坚固的永平。使得率领辽东军围城的吴高吓得连夜慌忙撤兵,惹得山海关守将耿璇大怒,上书朝廷弹劾于他。
奈何其父耿炳文兵败失利被召回京城,连带着耿璇不受重视。淮阴侯吴高随即弹劾他不听军令,被朝廷下旨回京述职。
面对着十万驻扎在山海关的辽东军,朱棣又一次祭出了反间计,分别给吴高和总兵杨文写信。故意把信件装错送了出去,信中大肆赞誉吴高而尽情诋毁杨文,气的有勇无谋的杨文立即把原信上报给了朝廷。弹劾吴高和燕王串通。
吴高得知后急忙上书自辩,整整几个月内,辽东两系将领间忙于相互攻歼而再无暇商议出兵山海关了。
十万辽东军威胁着北平西面,八万大宁军威胁着北方,将近十五万大同军马威胁着北平东面,而李景隆坐镇南面不停催促各地军马前往真定府,据闻兵力恐怖的多达四十余万人。
徐灏养了半个月的伤势渐渐痊愈,这一日在燕王府摆弄沙盘,笑道:“吴高杨文去年才去的辽东任职,屁股还未等坐稳呢,就开始互相敌视内斗,这一闹全军非得离心离德不可,短时间里无力进关了。居庸关牢牢掌控在我手,五千守军就可把十五万大军挡在外面,宁王刚刚被朝廷下旨削了三卫,除非造反不然无法指挥人马,眼下三面威胁都不足为虑,只剩下李景隆的数十万南军。”
朱高炽皱眉道:“父王命咱们死守北平,万一城池被攻破?唉!”
徐灏说道:“是福是祸躲不过,趁着眼下还有时间,赶紧加固城墙装上火炮,抓紧时间让百姓进城避祸。”
一直悠闲自在的徐达忽然说道:“这两日你姑姑要来,记着派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