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子瞬间花容失色,扑跪在他脚边哭求,“侯爷饶命,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褚元墨将脚抬起,移开,再放下,此间未有丝毫伤及她,匆匆进来的小斯将她拖出去。
“侯爷饶命!”大妮子哭喊。
未多会儿,院子里响起打板子的声音,以及惨叫声,褚元墨似方才未曾发生过事儿的继续喝着茶,喝完一杯自个又倒一杯,慢慢品着茶,一身泰然。
离院里的小斯与女使个个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暗暗地瑟瑟发抖,不敢看大妮子那个方向。
他们都未曾料及,班师回朝的三公子变得如此残暴不仁,似将沙场上杀敌的狠劲儿一并带了回来,个个心脏都敲着锣打着鼓,打着小算盘该不该离开主院,以免不小心冒犯了侯爷,下场似大妮子那般惨。
正在他们暗求自保间,虚竹拎着方内知的后衣领来了,方内知看见挨大板子挨得快没气儿的大妮子,吓得脸色一白,暗咽了咽口水,看着这挨板子的大妮子,又思及被折断手腕的二公子,心底陡然畏惧起褚元墨来,只差没腿软走不成路。
这三公子,当真已不再是五年前尚可揉捏的三公子了!
“侯爷,方内知带来了。”虚竹将方内知往褚元墨跟前一扔,退至一旁站如松。
褚元墨的指腹有下没下敲击着桌面,而这一下一下,声声儿敲在方内知心头,紧张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奴、奴才见过三……侯爷。”
敲击声倏地停止,方内知敲鼓的心也跟着停下来,可接下来的才是难熬时刻。
“方内知,本侯出门前是如何交代的,可还记得?”
方内知抬手以袖子擦了擦满头大汗,屏气道,“回侯爷,奴才真办了。那日侯爷出门后,奴才便斗着胆子带孙姨娘的牌位去见了老太太,将侯爷的意思转达给老太太,老太太未有意见,让将孙姨娘牌位安入了祠堂内。”
说到这顿了下,他抬头看褚元墨,眼睛触及褚元墨那似温还阴的眼神,慑得魂儿跟着跳了跳,猝然又低了头,以“以死发誓”的口吻大声道,“侯、侯爷若不信,可移尊步祠堂一看,奴才说的都是真的!”
“何时聪明得这般自以为是了,嗯?”褚元墨笑得温和无害。
可方内知却是极为害怕这样的三公子,越温和越害怕,身子都抖如筛糠。
“侯、侯爷,不是一直都希望孙姨娘入祠堂吗?如今孙姨娘已经进去了……”
“方内知何时听本侯说过此话?”褚元墨微温的语气中夹了丝初秋的凉意,“方内知当真老糊涂了,侯府之内该唯谁马首是瞻都弄不清楚,也该是时候退位让贤了,本侯从来不喜欢自作聪明之人。”
细听此番话下来,方内知虽已上年纪却也是个人精,踏入门槛时便已彻悟将来谁才是有话语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