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堂人被白楚熤的作为吓到了不敢吭声,原本哭嚎的白陆氏更是连泪珠都不敢往下掉。
“好在天也不肯收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还好端端的没什么事。自是你如此居心叵测,实在叫人心寒,就按照修远所说。”
应国夫人话音刚落,白悦宜就要起身求什么,就见到应国夫人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年纪越大越是见不得血腥,也是念及她为白家诞育男丁,打不打,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当给后世儿女积了德。长宁,扶祖母回去。”
荣长宁见状只得起身,微微颔首以示告辞,而后将眼下一切都交给白楚熤,自己则陪着祖母回后院去。
抽了青的绿柳垂在小池塘上,万物复苏的四月,处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有荣长宁的眼皮显得倦怠,应国夫人知道荣长宁心中的困顿,于是说到:“事发到现在也不过几日,能叫白陆氏自己认罪,你这功夫下的可不止一两日。”
“是。”
“单单是将白陆氏逐出白家从族谱中划去,是不是觉得浪费了自己一番经营?”
荣长宁扶着老夫人款步慢行,既被猜中了心思,荣长宁也不多隐瞒:“打从长宁进门婶母便笑着找茬,嘴旁挂着一句‘为你好’什么都要插一手,恨不得将整个长房拿捏在手里。这么多年,祖母不会看不出来吧?”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不论祖母为何忍下,长宁却不是会以德报怨的人。看在她对长房的照拂和叔父对阿熠的救命之恩,纵然她有些小动作,长宁也一直隐忍不发,只是盯着她的动静,掂量她到底有多少斤两。如今她利用祖母泼了我这么大一盆脏水,扣上了‘行厌胜之术诅咒亲长’的帽子,即便祖母和侯爷不计较,传出去,长宁只怕也没有活路。她如此不孝不敬不仁不义,不得不对其一击毙命。”
说着荣长宁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若有人蓄意谋害自己,自己却还对其心慈手软,那便与卧榻之上容虎狼酣睡一般无二。”
“若是毒蜂刺人,拔了刺放了就是。”
荣长宁停住脚步面对着应国夫人:“祖母,难道毒蜂拔了刺就不会死了吗?或者,毒蜂太小难以拿捏,根本看不清它的刺是否真的被拔掉。”
听过以后应国夫人不忍叹息,眼前的荣长宁同她的母亲一样,要么不与理会,要么不留活口:“你是做母亲的人了,要知道一句话叫‘穷寇莫追’。将人逼得穷途末路几近疯狂,是要与你拼命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说到这,荣长宁才想起尚在襁褓中的煜儿。今日逼死了白陆氏,总也逼不死她的儿子和女儿。
虽说他们未必有那个本事对长房如何,若是激成了仇,说不准会有人豁出了性命来。就像当初的自己对徐云翘一般。
要是有人那般针对自己的煜儿……荣长宁想也不敢想。
见她陷入沉思,应国夫人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的劝到:“孩子,往后的路还长,且先走走。”
“是,长宁谨记教诲。”
“走吧。”应国夫人拉着她的手,赏着春光迤逦,仿佛已经忘却了刚才前堂发生过的闹剧:“当初陆凌霄的事就发生在三房府中,你叔父不会不知道。而陆凌霄为何来皇城,一向贪婪的白陆氏为何对长房出了奇的好,又为何处处针对你,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该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