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冶是被华念给唤醒的。
她头疼欲裂,浑然不记得昨天的事。模糊的记忆里只捕捉到一个身着黑袍的魏轼卿,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昨日……有什么不同吗?”华冶撑着脑袋问华念。
华念张了张嘴,只说她一直在睡觉怎么也叫不醒,忽然变了模样,看到了第二天脸色不好才唤她。
想起爹爹将娘亲才带回时的伤口遍布的模样,还有娘亲可怖的脸,他沉郁着没有多言。
父亲叫他什么都不要说。
未到子夜,因恨意和怨念华冶的灵魂归位,却也只是提早了刹那。她意识只苏醒了一瞬,又昏了过去。
昨日华念独留一人在牢狱,为了不被人发现华冶失踪,他唤出随身的魔刹伪装成华冶才没被无怨阁的人看出端倪。也幸好无怨阁并没有再审下去,只是早中晚送了饭菜和增添的衣物。
华冶昨日到了子时才想起那是她的头七,但她未来得及回棺材,不该只是沉沉睡了一觉。她狐疑瞥了眼华念,忽得发现自己的脚踝系着根红绳,绳上坠着一圈金铃铛,铃铛袖珍小巧形状如鱼,不过指甲盖那么大,不论她有如何的动作,铃铛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将生前常系的鱼儿绳戴在身上。
这鱼儿绳好像在她死前就丢了。
好像……
她头痛难忍,以为自己记错了。
或许正是长期在棺材内滋养的鱼儿绳和仇良伞救了她。
华冶不愿深思,只当没有这回事。
待她彻底清醒不再头疼时,听着牢狱内有人正在往她的方向走来。
“有劳水大人了,多有叨扰。”尖细男人的声音有些刺耳,脚步声接近,华冶看到水凌月的后面跟着一位年轻男子。
男子生着张不男不女的脸,肌肤比女人还白细。
“这两嫌犯不过是个凡人,过不多久就要被放了。”走在前面的是穿着半水阁服饰的修士,他指着华冶和华念朝着那男子道。
“岑公公当真是认真负责,怪不得会派你来沟通三圣阁与皇族。”水凌月掩住口鼻,明明牢狱里没有难闻的味,她仍是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