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将乔今与姚慧从二十二层住院大楼的边缘拉上来。

    风冷雨更冷,颤栗从每个人的神经末梢流过,致使他们呼吸不畅,无可遏制地筛糠似的抖动。

    太惊险了,差点就眼睁睁看着两条人命没了。

    直到落到天台平地上,姚慧才从懵怔的状态中猛然惊醒,心脏突突狂跳,地裂山崩般的呼啸逼近喉咙,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不是崩溃或绝望的哭泣,而是劫后余生,惊觉还是活着比较好,庆幸而愧疚的悲泣。

    这一嗓子嚎出来,心底的淤泥茅塞顿开,最难挨的时刻终于过去,心灯微弱摇曳,却已重新照亮心房与灵魂。

    她母亲从晕厥中醒来,一家三口瘫软在雨中抱头痛哭。姚慧不停地向乔今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记者拍下这一幕,他们的心,也终于被这哭声所软化,不再逼问,默然肃立。

    乔今坐在地上,浑身脱力,胳膊酸胀疼痛。卫妩带着哭腔拍了他一下:“你是要吓死我啊!”

    雨势渐歇,淅淅沥沥。

    记者们被警察与医院保安请出去,他们自然仍是心有不甘,事情似乎还有很多隐情,但如今的姚慧是病人,乔今也需要治疗,他们实在没有理由去打扰。

    姚慧被父母带回病房,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上热的姜茶。

    乔今卫妩许多钱三人就没那么好待遇了,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但也只能受着。

    乔今胳膊被生锈的栏杆擦破,要打破伤风针,要包扎。湿透的衣袖卷起来,就不能放下,纱布要保持干燥。

    卫妩的妆花了,在卫生间苦恼地补完妆出来,尽量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些。

    许多钱斜飞的枯黄头发软塌塌盖着头皮,红框眼镜半死不活地搭在鼻子上,雨水与香水混在一起,全身透着落汤鸡的味道,他已经不是个精致男人了,蔫了吧唧的。

    一名女警进入病房做笔录。

    乔今等人止步门外,另一名警察问他是否可以配合调查,乔今点头,问什么答什么,从容自若。

    “我朋友可以为我作证。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也在找,相信很快会有结果。”他这样说。

    警察点点头,“谢谢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