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年……多,还是少?一位魔法师,在不盖法师塔的情况下,可以活二到三百年,当然,这只限于大魔法师的级别。盖了法师塔,就可以利用法师塔的魔力分子洗涤自己的身体,这样,活一千年,也是可以的。只是,炼金术师就不同了,他们只可以利用药物来追求长寿,一般的炼金术师,大约可以在最好的炼金维生药物下,活到两百余岁。
若然艾凡可大师,他的寿元全部就是大约两百余岁,如果说他要给扣除一百五十年,那么,他现在多大岁数了?克拉迪奥脑中闪电般掠起这个念头,他立刻就道:“我的老师现在多大了?”艾撒多大师道:“快六十了吧,我也五十多了。”五十多岁,对于炼金术师来说,是正在发光,发热的时候,但,若然不是牛顿家族,艾撒多大师绝对无法在魔法师公会坐他现在的这把椅子。牛顿家族被称为炼金术师的天才一族,这话可不是白说的,从艾撒克·牛顿大师结合炼丹术,发现炼金术与地心吸引力的作用后,牛顿家族从没有断过档,他们代代出大师,而且都是级品的大师。
若非如此,艾撒多大师的哥哥,艾撒可·牛顿也不会去进行人体炼成法术。
“这么说来……我的老师,寿元不多了?”克拉迪奥这样问。艾撒多大师道:“算是吧……”如果艾凡可再干这样的事情,他怕也就是一次的机会了。
“所以他有可能干最后一件事……”克拉迪奥这样说!艾撒多大师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克拉迪奥的小肩膀,道:“你好好想想。”他走到了一边,看着这个孩子。男孩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举旗不定,左思右想,而是平心静气的坐在那儿,他的双手捏成拳头,坐在椅子上。
克拉迪奥的眼睛看着下方,那其实是桌子的位置,他的脑子里转动个不休,一个孩子的脑子里不住变化,他承受着大人也承受不了的压力,选择,一个左右为难的选择。
回家,等着最后的悲剧,成为家族的弃子,然后,和自己的母亲,妹妹,一起沦落。
最后,克拉迪奥会被扫地出门,他若愿意,会在某个贵族家里当一个微不足道的位置。
固然,他可能把这事干好,可能因此再度成长起来,成为一个新的贵族,重新回到贵族的阶层来,或者他入赘到某个,只有女儿的家族中,又或是他选择成为某位年纪大的伯爵或侯爵夫人的玩物,无论哪样的,当克拉迪奥再度面对过去的朋友时,他就会成为一个笑话。那就是克拉迪奥,他现在给某某某工作,他现在入赘到某某某家族中,他是某某某老太太的玩物……诸如此类。
继续求学?那是一个选择,可以变成一个成功的人,又是成为一个可怜的悲剧。
克拉迪奥有可能成为一个炼金术师,或是那可笑的替身。怎么选?这选择,对一个八岁的男孩来说,太沉重了。三个月前,克拉迪奥还平平静静的活着,三个月后,克拉迪奥承受了一切平常想都想不到的重压,这些重压让克拉迪奥痛苦万分,不过,他目前,还活着。
人活着,就有希望,有希望,就可以选择,选择,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一滴滴汗,从克拉迪奥的头上滴出来,他咬着下唇,唇都白了,想了好一会,克拉迪奥站了起来。艾撒多大师道:“你想好了吗,孩子?”克拉迪奥抬起头,他的眼睛有点发红。
“我已经决定了,艾撒多大师……”克拉迪奥道:“我要回枫叶谷,我要继续向老师学习炼金术。”艾撒多大师道:“什么?”克拉迪奥道:“我很感谢大师您对我的帮助,能说这样的话,我克拉迪奥感激在心,将来,如果我的老师身故了,我一定会转投您的门下,当然,若我不是那块料,那我绝对不会厚颜出现在您的面前……”
艾撒多大师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克拉迪奥道:“我知道,但我也相信,可能不会是这样。我是一个小男孩,是一个普通人,我看似是一个贵族,但我的父亲已经再娶,那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女人,正常情况下,他们可能会再有孩子,到了那个时候,依帝国的法令,我父亲一句话,我的继承权就没了,我能继承多少,我能得到多少,全在我父亲的一张嘴里,在这个继承权的问题上,帝国发生了很多事,我相信,我现在是贵族,可未来却不会再是了,既然如此,我能选择的,也就是这样了,成为一个炼金术师。”
艾撒多大师道:“你不怕我的哥哥……”克拉迪奥道:“怕,但是,我相信老师。”
相信,这孩子真的相信吗?艾撒多大师无语。克拉迪奥道:“相信……我相信……”
除了相信,还有什么?克拉迪奥这样想着。想了想,克拉迪奥道:“我现在只能相信!”
艾撒多大师道:“贵族身份,你的面子,比你那生命还要重要吗?”克拉迪奥道:“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得到一个贵族身份,再失去,那没有什么,但我从生下来就是贵族,现在剥夺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只有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成为一个可以使用完整炼金术的炼金术师,甚至,成为一个国家炼金术师,这样,我才可以利用魔法会的力量,成为家族的继承人!就算无法成为家族的继承人,我至少不会成为被人耻笑的对象。”
艾撒多大师无语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一点资质的男孩,会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