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还真是一份请柬,一封婚礼的请柬。
燕婉将众人带到了她的绣楼,这里的整体风格与她给人的感觉还真是完全相同。
初入时,略显朴素的门庭,让人看后便觉舒适的布置,都不过是不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感觉。但及至几人上到二楼开始,内里的装饰才开始显出花魁的气势来。一花一物都能看出此处主人的不同品味,倒不是东西有多么少见,当然其中也不少是稀世之物,但即使是一般的花草,在此处经过主人的雕琢,也显示出了不同的韵味。
李瑾的目光一直无法从那一盆盆精心雕琢过的植物上移开,因为他也是一个极爱花草的人,因此更能从那一簇簇的新绿中感受出,主人的用心。
而走在前面的几人,也兀自沉浸在他们的对话中,似乎已经没什么人特别关注着李瑾。
“没想到,花魁的绣楼是如此模样……”景文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向周围的众人感慨,边走着边说道。
“文公子,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运气还真是不错。能初次便得燕婉肯,踏入她绣楼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了。”淮阳王景熙用的是平辈间聊天的语气与称谓,明显是为了隐藏众人的真实身份,虽然辈分上淮阳王景熙要大出如今天子一辈,但年龄上来说,他们相差并没太多,况且两人都是保养得当,因此说是同年龄段的朋友,根本看不出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这两人似乎都对这样的相处,没有异议一样,从最一开始两人,便用这样十分自然的语气与神态,在进行着正常的或某些暗含其他含义的对话。
“哦,那兄定是在这之内喽?”景文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掀了掀嘴角,那似乎包含了一丝挑衅的意味的笑容。
“熙公子真是取笑奴家了。只不过是文豪学士们都嫌奴家这里不够开阔,不肯移步罢了,哪里是燕婉托大?”燕婉巧笑倩兮的立刻将那酝酿着危险的氛围化解于无形。并立刻转移话题道。
“只是还不知道刚刚那位文采出众,可比李侍郎千金的公子名姓。也是燕婉疏忽,竟怠慢了贵客。看公子似乎喜欢花草?”
燕婉不愧是这京师屈一指的依翠楼中的花魁,看似对周围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但对周围的动静却是了如指掌。加之那选取插入话题的时机与方式的巧妙,也难怪会让一众名士趋之若鹜。虽然李瑾对这女子还算破有好感,但十分不幸,这次她却被当做转移注意力的靶子了,这可是称不上多好的感觉。
景文与景煕这时似乎才想起身后的李瑾,都转回头去。
而作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李瑾即使想无动于衷的忽视过去也很难做到。李瑾转头冲众人浅笑道:“哪里,只是此处的花草都这样精心培植,修饰,真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淮阳王与天子听李瑾这样说,便也将视线投注到李瑾刚刚注视着的盆栽上。
初看只觉得那只是一株十分普通的榕树,可细致看去就会现那上面一条条下垂的枝蔓,都经过特别的修饰,每个角度都能看到错落却并非杂乱无章的藤蔓。
“哦……原来如此。”淮阳王似乎也现了那一盆盆看似静止的小生命上与众不同。
景文似乎也注意到了,只是却显得有些不以为意的又转开了视线。
“还没到吗?”接着便催促似的说道。
“从这里转过去便到了。”燕婉仍然是那副温和的笑意。李瑾此时真的觉得有些佩服这位花魁,虽然心底知道这样的人定是一人千面,但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做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十分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