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完,厅里顿时就笑开了。~过,要让你们挑几匹回去,你们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
这样一说,夏清语也无奈了,只好和秦书盈一起过去,帮着参详了一番,又各自挑了几匹布料,忽听叶夫人道:“盈丫头那匹料子,有些太鲜艳了,怕是不太适合你穿。”
秦书盈笑道:“太太,这匹料子不是给我挑的。是给水姨娘挑的。她皮肤白,身材又玲珑。穿这样鲜艳的料子正衬呢。再者,她素日里总喜欢那些素净衣服。年纪轻轻的,身上不是白就是灰,我觉着不好,您看她从进了府里,哪里比得上刚进府那会儿她这些日子又说睡不好,所以把这鲜艳料子给她,也压压她身上那些晦气。”
这番话说出来,叶夫人便堆了满脸的笑容,感叹道:“好啊。真是好,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就盼着你们能妻妾相安,早点让我抱上孙子,难得你看开了。”
秦书盈笑道:“实话不瞒太太说,儿媳一开始哪里看得开多亏了大嫂子教导我,甚至不惜拿出她从前的例子,这才让我恍然大悟,不是大嫂子。我如今还陷在那些嫉妒愤恨里拔不出来呢。”
这样一说,就更加可信了。叶夫人听得直点头,看着夏清语赞了几句,之后妯娌两个告辞出来。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别回了各自院子。
夏清语一进门,便忙忙问白薇道:“你刚才去许姨娘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粉黛亲口告诉你的吗胭脂呢怎么不见”
白薇惊讶道:“奶奶急着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是粉黛告诉我的啊。这当中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胭脂是常年跟在许姨娘身边的,去白马寺。怎么会不带着她”
夏清语就把陆云逍对自己说的话说了一遍,然后皱眉道:“我和爷回来的时候,你们爷就急着要去问她,是我劝住了,我那会儿还说‘怕她跑了不成’,谁想到如今她竟不在府里,又没和人打招呼,这……该不会是真的跑了吧”
白薇失声道:“不会吧那……那粉黛还在屋里呢,粉黛和胭脂都是许姨娘的陪嫁丫头,没理由许姨娘和胭脂跑了,却把粉黛扔下了啊,再说……这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姨娘的娘家就在京中,她能跑去哪里总不成连娘家都不要了吧那是逃跑还是找死啊”
她这样一说,夏清语还微微放了心,因失神了一会儿,忽然又道:“其实说起来,我倒希望她是跑了不要回来,不然怎么处理也像甄姨娘那样放她回去可她明显做的坏事比甄姨娘还多,更不用提蓉儿和柱儿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她暗中推手的。可若真是就处置了她,要了她的性命,我……我又觉着她罪不至死,宅门里的女人不易,谁愿意守活寡”
白薇听见这话,也是微微愣神,她听多了大宅门后院的残酷,固然妻妾表面相安的多,然而这其中又有多少姬妾被随便安了罪名就迫害致死更不用提许姨娘这样证据确凿的罪大恶极,那若是落在大妇手中,真是半点儿活路都没有,奶奶却又偏偏说出这样话来。
正想着,就听夏清语又叹了口气道:“又或者,她真的是跑了。你说她娘家在京里,那又如何甄姨娘被赶出去后不是回了娘家吗可如今连点信儿都听不到,说是被扔去庄子上自生自灭了,女儿性命,比不得家族前程要紧。许姨娘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透这个道理所以她若是收拾了细软离去,我一点儿也不会奇怪。”
白薇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一个怯怯的声音道:“奶奶……在吗”
“是蓉儿的声音。”夏清语站起身,就听门口小丫头道:“在呢,我去给你通报声。”
夏清语便高声道:“是蓉儿吗进来吧。”话音落,只见门帘挑起,接着蓉儿犹犹豫豫走进来,先是胆怯看了夏清语一眼,接着又垂下头,小声道:“奶奶,奴婢昨儿回去,前思后想爷说的话,觉着……真是有道理。奴婢愿意向奶奶坦诚一切,只是……凭良心说,许姨娘并没有把着奴婢的手教奴婢去做什么,都是奴婢自己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样糊涂事来。”
“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夏清语让蓉儿坐下,却见她“扑通”一声跪下,夏清语忙扶她起来,接着就听她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只听得夏清语和白薇面面相觑,直到蓉儿讲完了,白薇才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都这个时候儿了,你还不忘为她说话,说什么不是她教唆的,都是你自己猪油蒙了心。我呸!这还不叫她教唆你自己想一想,若不是许姨娘在你面前说了这些话,你……你能异想天开,想出奶奶是要夺你儿子过继这种事分明就是她……就是她……奶奶,那个词儿是怎么说的”
“引导。”
夏清语长长吐出口气,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白了:蓉儿会做出这些疯狂的举动,完全就是被许姨娘一步步引导着走下去的。
“啊对,就是引导,你这是一步步入了她的套儿啊。你也不想想,大奶奶来京城之前,她理不理你怎么偏偏大奶奶回来后,她就和你亲近了这女人太可怕了,怕是她那会儿就打好了要利用你的心思,只是没人知道。天啊,真真是蛇蝎心肠,连柱儿那样的小孩子都要利用,太可恶,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