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殿内,帝后二人彼此看着，却相对无言。
凭良心说，自他们二人结发之后,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作为皇后，上官柔都无懈可击。
即使现在的她容颜老去，风华不在，但皇帝对她的妻子还是满意并且充满尊敬的。
但是今天，当赵世政再次看到这张写着善良与贤得的面孔时，却再感不到任何的舒心和暖意,有的只是噬骨的阴冷。“朕，只问你这一次,唯这一次，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
皇后敛眸：“陛下请说。”
皇帝定定地看着妻子那张温婉的面孔,半晌后,他问道：“元宰身上的毒，跟你有关系吗？”
“陛下？”皇后的脸上瞬间流露出震惊的表情：“您这是何意？”
“太医告诉朕,元宰的毒是在极小的时候,便被人所下,那毒极奇——幼时不觉如何,但是随着身体的成长,至十六或十七岁时，便要开始发作。它先会让人神思发狂，忧如疯畜,而后渐渐地,会丧失身体的控制权，让人四肢瘫痪，再不能行,最后血液逆行，筋脉尽断而死。”
皇帝说到这里时，一双眼睛几乎是像箭一样，牢牢地钉在皇后的脸上。
“朕记得孔玉珍是你亲自指给元宰的奶娘，而她却在前不久投井自杀而亡。”
上官皇后听到这里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然后明亮的眼中流下了哀伤的泪水：“陛下这是在怀疑臣妾？”
“朕也不想怀疑，所以朕亲自来问你了，阿柔，只要你亲口说此事与你毫无关系，朕便相信你。”
说是相信，但其实你内心已经是认定了吧。
皇后紧紧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脸上的表情已恢复到了昔日的端庄与平静，她说道：“此事与臣妾绝无关系。”
皇帝看了她良久，最终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一刻钟后，皇帝离开了。
上官柔再也维持不住身形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榻上。
愣愣地，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揉着又开始发痛的额角，呼喊道：“碧华，碧华？”
往日里总是很快出现的心腹今日却迟迟不曾现身，皇后叫了许多声，最终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个小宫娥。
“皇后娘娘，徐姑姑……徐姑姑她触怒了皇上……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