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谭氏还是一脸不情愿,却又没辙,嚷嚷着:“……那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待会臭小子要是敢在我屋里吐,我掐他脖子们谁都不准拦!”
“好好好,啥都听娘的……”
杨华梅的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凉床那边传来三丫头一声低呼,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惨烈的“呕……”
有一种猪食,是用麦麸,野菜根子,米糠,再用泔水搅拌在一块儿倒入大锅里烧开再舀到木桶里面喂猪。
要是温度过高,就舀两瓢冷水进去兑换兑换,有些妇人不讲究,隔夜有点发馊的剩菜往里面倒,甚至还有的人还会往里吐几口唾沫摁一坨鼻涕。
如今搅拌出来的一桶猪食,粘稠得很,独特的配方让那馊味儿恰到好处,倒进猪食槽,能让大耳朵猪亢奋。
此时此刻,杨永青趴背朝上面朝下趴在凉床边,他的嘴就跟那木桶似的,源源不断的‘猪食’从他嘴里倒出来,地上很快就积聚了一大滩。
经过了胃酸的洗礼,这些东西进一步发酵衍生出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馊腐之气,劣质酒精的气味夹杂其中,墙角那只出来觅食的老鼠被熏得掉头钻进了鼠洞。
而同处一屋的几人,都傻眼了。
谭氏拍着腿一蹦三尺高,眉头竖成了两根筷子,脸上更是罩了一顶黑锅。
“我滴天老爷这真是怕啥来啥,青小子个狗曰的,老娘掐死!”
谭氏化身旋风老少女,在杨华梅和三丫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向凉床,尖利的指甲泛出寒光。
赤脚突然踩到一摊温热滑腻的东西,谭氏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挥舞着已朝后方倒去。
“奶!”
“娘!”
三丫头和杨华梅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离谭氏稍近一些的三丫头情急下丢了手里汤碗奔过去扶住谭氏。
“奶,咋样?”三丫头担心的询问,目光上下查看着谭氏。
身体并没有摔地,就是双脚太吓人……
杨华梅这时也冲到了谭氏身旁,帮着把谭氏扶正了。
“娘,咋不穿鞋子满地跑啊?”杨华梅满脸无奈,略微有点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