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有人在喘气。
因为吸入的空气没法满足他的需求，呼吸的频率比一般人高了不少。
这是一个星光比月光还要亮的晚上，在这个地方，有人正在艰难地呼吸着生命里最后的几口气。
“真是可怜哪！到了现在，没有人能陪着我，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死到临头，这人还有余力感叹，真是不知死活。
“呵呵，”绽开一个难看的笑，“我要死了，可是我不能这么死去！”深吸一口气，这人撑着墙壁想把灯打开。
钨丝闪了几下，灯泡坏了。
嘴角渗出血来。
“罢了，罢了，尘归尘，土归土，终于要死了呀！”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出来。
这个圆像是割裂的空间，又像是联通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是有很多书的书架。
“是谁？”清凌凌的女声传来，一点没有深更半夜被人惊醒的迟钝。
“是我，老袁，”这边的声音是中年男人，“夏先生，西区这边接下来要麻烦您了！”
“知道了，你这是？”一只手从圆中伸过来，把老袁给拉了过去。
“我要死了。”老袁的身体在萎缩，消失，有丝丝缕缕的东西正从他的身体中出来。
“看出来了，不过你并没有到大限，是做了什么事儿？接任你有人选吗？”
“没有。对不起，夏先生，我——”老袁平静地躺在地上，这个时候去死没有什么后悔的，就是接任的事儿确实出了差错。
他用力转头看向夏先生，想看清这个人的表情。
圆嘟嘟的脸上一只黑框眼镜，把这个人的眼睛藏了起来。一只手捏着中性笔，正在不耐烦地点着桌子。
出口就是训斥，“你们平时搞些情情爱爱的我可从来都不管，但是你这耽误了大事，我看你死后也没有好果子吃。”
死后？哪还有什么死后，自己说不定要魂飞魄散了！老袁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只白嫩的手过来把自己的眼皮给盖上了——
“真是麻烦！”夏先生，夏天看见老袁的尸体消失后，嘟囔了一句，从面前的桌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打开其中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