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灰蒙蒙的北京来到上海,尽管已近黄昏,但也明亮了许多,打车直到码头的时候,我在犹豫,是否要吃了晚饭再走。
那夕阳下,海面金黄,从背景看,在距离码头约百米的那个僻静的角落,她与狗如黑色的剪影,周围是金色的光。一幅古典主义风格的画面,让时间凝固,我知道女人有多种美,但这种美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如果她画面感太强,那这世界就只是一个画框。
我靠近的时候,准备悄悄坐在她的身边。但是小黄,突然意识到什么,飞速地转头向我跑来,她在跑向我的时候,背对着夕阳,小池也扭头看见了我,当小黄在我腿边摇尾打转的时候,我热泪盈眶。
一个女人一条狗在等你,这不就是家吗?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有人等待的感觉。山石林泉样未改,只待故人来。我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在上海。
“是不是先吃了饭再上船?”我看着小池的脸,她诡异地笑,调皮地扬起下巴:“不,我们要吃你做的。”
这恐怕得很长时间了,现在大约六点,如果船到了,再到家,再到煮好饭,估计得晚上八点钟。
“你不饿吗?”
“我们都饿,但是饥饿是最好的调料。我们好久没吃到你做的东西了。”
她屡次用我们这个词,是指她和小黄。不知道,她牵着这条狗在上海的高档小区遛弯时,有没有人笑话它的土气。但她把它当家人,这有代替我的意思。我知道,我的离开有貌似高尚的理由,但伤害却是现实的,对我,对她,甚至对于小黄。
我们在上船后,她指着那闪烁金光的大海说到:“况且,有这么美好的夕阳!”
我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了她。她将头顺势靠在我的肩上,闭着眼,身体柔软,温暖淡香,美好极了。小黄此时仿佛懂得什么,没来骚扰,我们靠在金色的光辉中。
我有个经验,当你拥抱的女人,身体柔软的时候,她就已经属于你了。
此时我觉得幸福,与在北京的体验刚好相反。世界就这么奇怪,一天的时间里,完变了表情。
船靠岸时,我找了个小超市,买了点食品之类的东西。出门时,刚好碰上了个熟人:那个卖沙石的老板。他是小池舅妈的侄儿,他主动打招呼到:“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他用回来这个词,仿佛我们本来就属于这里,这里仿佛就是我们的家。
小池笑笑,很世俗的样子:“哥,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别忙走,拿点菜。”他放在小超市门边有一个大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把小白菜和蒜苗,递给我们说:“刚上来,你们恐怕还没蔬菜吃,拿去,自家种的。”
我们向他感谢告别,他走了几步,回身问到:“有电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