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缓慢地爬上高背法官椅，整理好袍服，这才笑着冲法庭中对他行注目礼的人们摆摆手。
“来吧，开始吧。”
……
庭审是个允长且枯燥的过程。
今天是开庭第一天，是双方律师与法官私下沟通并试图达成和解的最后机会。
十二位通过层层选拔而出陪审员还尚不用出庭。他们坐在法庭旁边的房间里休息，等待着可以离开法院的通知。
庭审期间，乔智默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控辩律师依次走到法官所在的高台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什么。
约莫来来回回进行了五轮磋商后，白胡子法官宣布今天的庭审就此告于段落，然后便又在对方注目礼的沐浴下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法庭。
法官离场后，史林姆一行人也被法警像赶畜牲一样粗鲁地从座位上赶起来，然后拖着脚镣依次走出木栅栏。
当史林姆走出围栏并应该跟随其他人从侧门退场时，他突然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乔智默，然后伸出右手拇指，在自己脖子前做了一个慢慢切割的动作。
“干什么呢！”法警发现了他的举动，毫不客气地用穿着硬底皮靴的脚踹在史林姆的小腿肚子上，凶狠地说，“再发现一次，我就把你的手绑在身后上庭，并且给你戴上铁嚼子，你信不信？”
史林姆被踹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带着跟他被同一根锁链锁住的科里父子也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从乔智默的位置能看到史林姆表情扭曲的侧脸，只见他圆瞪着眼睛，撑着地的手像爪子一般弯曲，指甲盖几乎抠进了木地板。
“乔先生，走吧。”刚刚领他进来的警员凑了过来，礼貌地做出个请的手势。
乔智默点点头，收回目光不再看史林姆，然后站起身来，回头看向身后的几排长椅。
一部分前来旁听庭审的市民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
这一次，只消一眼，乔智默就看到了坐在最后排的伦尼和哈里森医生。
见他目光扫来，伦尼立刻站起身，冲他激动地挥手。
乔智默努力压着想跨过矮栏，冲过上前抱住伦尼的冲动，也举起胳膊，冲他们用力挥了挥。
“走吧。”警员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