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溢的成绩不能说烂,只能说就像是马蜂窝一样处处漏风,补上了语文开始差数学,补上了物理化学开始往后退。裴郇被折腾得心力交瘁,转头一看家被偷了。

    他犹豫了一下,把试卷往书包一塞,盯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色愣神。等快到家时,他转头看向他爸:“对了爸,前几天你不是说要回老家参加什么葬礼,什么时候走来着?”

    “不急,等你月考过去再说。”裴郇开车眼神都没往他这边瞅,说了一句能收录进‘封建大家长必说金句’的话:“好好考试,别回去给我丢脸。”

    裴溢无语凝噎。

    自己的月考居然能在生死大事面前站稳一席之地,裴溢受宠若惊。

    不怪两人不尊重逝者,主要是那驾鹤的老头活了一百多岁,一属于喜丧;二就是老头每天乐呵呵的,走前一天还去家里池塘钓过鱼,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

    “那还得两天……”裴溢的脚有一下没一下的翘着,心想现在就去也不是不行。

    “爸,我争取这回英语考六十,给你长长脸。”

    这脸可真廉价啊……满分一百五的卷子,裴溢竟然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地蹦出这么一句话。尤嫌不足,又火上浇油添了一句:“只有懂得知足的人才能感觉到幸福,爸,我已经很知足了。”

    裴郇:……

    没带孩子去打辩论真是屈才了。

    “你知足就行。”裴郇忍着揍孩子的冲动挤出个笑容,怒其不争的同时不由得失笑,倒消散了从刚刚看到裴溢嘴角伤口就一直紧绷着的情绪。

    “……爸爸。”

    “怎么?”裴郇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侧头看向裴溢。

    “……算了,没事……不是、我是说,月考之后的家长会还是你去吧?”

    “当然。“裴郇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不太精明的儿子一眼,”怎么这么问?“

    裴溢犹豫了半天,决定坦白:“如果您忙的话,提前也不是不行。“

    “?“

    刨根问题的心思刚升起来,裴郇就被电话给打断了:“喂、对是我……好、但云水湾那个度假村……”

    裴溢也习惯了裴郇脚不沾地的忙碌状态,他头倚着车窗,窗户阻隔了车外的鸣笛声,但安静的环境里把他无法诉之于口的心事反衬的杂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