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芝龙与荷兰人大战结束后,一艘小帆船返回了福建,三四十个人上岸后神色沮丧,其中两人更是当场跪地痛哭。
这群人正是苏步恒行到台湾北部时释放的十一名船主,以及一些随行人员。消息很快传到了石井,一些船主甚至亲自跑到石井向郑芝龙哭诉。
郑芝龙气得当场摔碎了茶杯,他和红夷人打了半天,感情全是山东那边干的。
但很快,郑芝龙冷便静了下来,突然叹了口气,对仆人说道:“去把那几个叫来,有事要议。”
几天后,连坐镇厦门的郑彩都到了石井。十八芝到了大半,除了阵亡的。
“事情发展大大出乎意料啊!”郑芝龙抿了口茶,“我们到现在为止,一艘船都没有抢到,不仅折了一些人手,反而被他们抢了十一艘船。你们也知道了,他在昌平一役大败建虏,大有不可一世之慨。”
“现在朝廷催着要船匠,这如何是好?”郑芝龙问道,最闹心的就是这个了,朝廷竟然要两万船匠,而且都是调往山东的。
“大哥,我们抢不到船,是因为他们的船太少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条船,不是速度太快,就是一起出动的,实在是不好抢,除非我们大部战船出动,要抢他们的船便是手到擒来。”甘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大哥,我们不如北上,抢了他们的港口。”
“胡扯。”郑芝龙一拍扶手,“我们现在乃是官军,若是抢了港口,岂不是落了把柄,要真是把事情闹大了,朝廷必然会责问。”
“朝廷责问又能拿我们如何?”甘辉不解的问道,心里不由奇怪,以前大哥不是对朝廷并不怎么感冒的吗?
“朝廷能拿我们如何?能要我们的命!”郑芝龙厉声说道:“到时我们给了他赵岩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从陆上大兵压境如何抵挡?”
“大哥,这赵岩成气候了。”郑彩摇头说道,“他陆上兵强马壮,若与我们相争,便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李国助说道:“根据探报,赵岩手上拥有很强的火砲,另外在山东登莱设有两处造船厂,青岛一处,龙口一处,皆是防守严密,同时在松江又有一处造船厂,同样是重砲林立,我们若是冒冒失失的闯入,就会和红夷人一般全军覆没。同样,我们若是把船匠给他们,他们必然会在数年内造出许多战船。”
李国助一提此时,众人皆是动容,全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姓。
“他还在‘亚美利加洲’打下了一片比山东还大的地方,更是在亚美利加洲打抢到了十几艘军舰。”李国助却是将消息打探得无孔不入,山东海军很多船员来自福建,这也让郑芝龙在做情报工作时简单了许多。
“亚美利加洲?那可是万里之外,他如何过去的?”郑彩诧异的问道。
“此人志向不小,羽翼未丰便以盯上了万里之外,最初是派了四艘从红夷人手上抢到的战船过去,到了那里后就大肆劫掠,虽然战船少,但往往可以打败更强的敌手。”李国助接着说道。
“是不好对付啊!他们的战船皆是红夷人手上抢的,速度比我们的战船快得多,若双方激战,他们打得过,却能跑得过。山东又有钱有人,等他们造出战船,便会越打越强。”郑芝龙苦恼道。
“大哥,小弟以为,那些船匠,能拖就拖,干脆一个不给。”甘辉挥手说道,“再则我们可以和红夷人结盟,共同对付他。”
“不可,赵岩根本不怕打,他是输得起的,但我们却输不起。”李国助清醒认识到了形势,“我们海上若输,则全盘皆输,赵岩若输,丝毫不伤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