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北要三十分钟车程,魏钟鸣的车上的CD里放着舒缓慵懒的蓝调音乐。
苏追本来很困,但毕竟在陌生人车上,他还是吊着精神没闭上眼。
魏钟鸣看他眼皮打架,有点哭笑不得:“你实在困可以睡会儿,我导航着呢,还就十几分钟,到了叫你。”
“不用,我也没那么困。”苏追强打精神,又问,“明天要录的曲子,是你写的么?”
“对,是我第一次写纯打击乐器的作品,”魏钟鸣侧头看看他,“听着还成么?”
“我不知道判断的标准是什么,但听着挺带劲儿的。”苏追老实说,又问,“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给我看一下谱子么?”
魏钟鸣有点惊讶:“你会看鼓谱?”
“嗯,毕竟录过很多次,”苏追道,“明天是现场混音,我把谱子看几遍,心里比较有数。”
魏钟鸣道:“你真的很特别。”
苏追:“有什么特别的?”
魏钟鸣又看了他一眼:“我从十三四岁开始和录音行业打交道,你是第一个问我要谱子的录音师。”
苏追掀掀眼皮看他:“那你也太可怜了,那么多年录了个寂寞。”
“你这小孩儿还挺逗,”魏钟鸣忍不住伸手往他头上薅了一把,“你的录音不是跟张春芳学的吧?我认识他很多年,你的录音方式和他不是一个路数。”
苏追的声音里透着点傲气:“张春芳录音什么路数我不知道,我师父叫裴松,你听说过么?”
魏钟鸣一个急刹车,副驾驶座上的苏追差点被掀出去。
苏追被吓了个半死:“你这人……这半夜大马路上一个人没有,瞎刹什么车!”
魏钟鸣重新启动车子,表情稍微有点紧绷:“我刚刚看错了,可能是一只野猫,吓到你了?”
“可不是,魂儿都没了。”苏追叹了口气。
魏钟鸣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一直都知道裴老先生,但他不是十几年前就去西安了么,就一直没机会找他录音指点。”
“以后也没机会了。”苏追看着窗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