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迷蝴蝶。
是蝴蝶梦到了庄生,还是庄生梦到了蝴蝶?
抑或换个说法:那个做梦者,是只梦到庄生的蝴蝶,还是一位梦到了蝴蝶的庄生?
嗯……
她掩面哀鸣。
好呗,不是巫界美少年突然改走深沉路线,而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触发了她身上为数不多的纤细神经。
阔朗的室内,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之色,白色的墙,白色的顶,白色的桌,白色的椅,连盖在自己身上的毯状物也是白色,材质非绒非毡,非锦非缎。身底的床……应该是床没错吧?前后方有着形状奇异的银质围栏,左右却是空无一物。更有那些个桌椅器具,造型标新立异,前所未见。
足经之地,触手之处,无不是实感十足。
若说是梦,未免过于真实;若说非梦,这又是哪里?
她是两个界域的公主,应当算不得孤陋寡闻,但此间处处透着她所理解不来的古怪,更有一股子令人不适的违和感扑面而来。她不喜欢,很讨厌。
沓。沓。沓。
随着一串轻巧的跫音,雪白色墙壁上,一扇椭圆形的门向外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原是低着头,看见了地面上的投影,讶然抬眸:“醒了?”
“醒了吗?”她将投放四遭的视线收回,觎向来者,是位白净清秀的少女,“还是正在梦中?我自己也不晓得。”
少女放下手中的托盘,指了指墙上:“睡了不到六个小时,比我料想得要短。”
“……小时?”是口误?
少女脸上浮起浅浅讶异:“原来优昙罗也需要从新适应这边的一切吗?”
“优昙罗……”她喃喃念着,恍然,“我进了时空之门?这是门后的世界?”
“对所来的那个世界来说,这是门后的世界。对我来说,门后的世界的来的那个地方。”
另一版的庄生梦蝶呢。她半觉好笑,半觉荒谬,再度转圈看了这个陌生世界一眼,转回目光,正与对方的眸线撞上,微怔:“我认识吗?”
“也许认识,也许不认识。”少女两只透着浅浅薄荷色泽的眼睛瞬也不瞬,“生得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