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柳儿的病情有了起色,但去年拿的药还在坚持吃,所以宋瑞安就修了一封信给常百草问他是不是要再去一趟京城。

    春天一到,万物复苏,身上的衣服开始减少,倒春寒一过,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后院的菜园子也被两夫妻种上了满满的各种各样的蔬菜,院子里的枇杷树和他们一起经历了严冬,经过冰雪和寒风的洗礼,又和他们一起迎来了春风,依然挺拔翠绿。

    宋瑞安看着枇杷树就想起了以前在高中学的《项脊轩志》中的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当时看到这句,宋瑞安就觉得矫情,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感受。

    笑笑也开始可以扶着东西走两步路了,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正月二十二,京城,经过三天连考,宋瑞山终于从考场出来,这次的题目不算难,对于他来说轻车驾熟,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榜上有名。

    秦律考完之后就彻底放松了,邀请宋瑞山去酒楼喝酒庆祝一下,宋瑞山想想左右无事便答应了。秦律找的地方是在京城某处的一个小巷子里,虽然装修普通,门牌也只写了“酒馆”二字,但是往来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酒馆里不只卖酒喝酒,还有在这吃饭的平头百姓。酒馆老板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看到二人来就马上去清理了一张二人座小桌子,招呼二人坐下,又问二人是喝酒还是吃饭。

    宋瑞山看了看周围,墙上只挂了各种酒的价格,并无饭菜,看向秦律的脸就布满了疑问。

    秦律在这里倒是显得从容自如许多,一看就是老客。他跟掌柜的点了一壶酒,就叫宋瑞山一起去厨房点菜。

    厨房里也只有一个厨师,那厨师身材纤瘦,体型修长,一副儒雅书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其它酒楼饭馆里的厨子油腻肥硕。见二人进来就指着一旁桌案上的食材说是今天的菜,可以随便点。

    秦律问了宋瑞山的意见,宋瑞山只说随便,于是秦律就自己点了几样菜,二人就出来了。

    待二人回到大堂,掌柜的就上了酒和一盘花生米,招待二人慢用。

    酒馆的人大多是普通百姓,有的是周围的居民,来这儿喝酒聊天;有的则是小摊贩,趁着生意不忙的时候抽空来吃顿便饭。

    酒馆掌柜的十分忙碌,既要跑堂算账,还要时不时去厨房生火端菜。秦律点了三个菜不到一刻钟就全部上齐了。宋瑞山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红烧鱼,味道鲜美咸香,外酥里嫩,份量也足,可以和一些酒楼相媲美。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酒是自家酿的,劲大味正,浓香醇厚,宋瑞山喝了一小杯之后就不再喝了,而是用碗盛了饭,开始吃饭了。

    秦律看到宋瑞山喝了一口酒之后脸都皱成一团,也没有继续要喝的意思,也不勉强他,只顾自己一人在自斟自饮。宋瑞山考后,轻松了不少,以往的胃口也回来了,虽然很饿,但吃相还算文雅,看到秦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就忙放下碗筷,阻止了秦律继续倒酒的手,说“吃点菜再喝吧,你这么喝容易醉”

    秦律盯着宋瑞山的手,放下了酒壶,转而拿起了手中的筷子,夹了几口菜吃,吃完才跟宋瑞山说:“这点酒其实醉不了人的,我在家的时候经常跟我爹喝,现在我很高兴,所以想一醉方休”

    宋瑞山看着秦律的脸道:“可我在你的脸上看不到丝毫高兴的痕迹,怎么这次考的不行吗?”

    “不是,伯祥兄,我只是有点怀念这半年你我同窗同寝的时光”秦律低着头,话语里是说不尽的伤感。

    “这有什么,这次你我名次估计都不错,肯定有机会是同僚,就算以后去外地赴任,也是可以书信往来啊!”宋瑞山安慰道。

    “说的也是,是我钻牛角尖了”秦律似是想通了,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