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城墙在身后渐渐远去,脚下是突兀不平的土路,路上偶尔一两队人马经过,多是行南走北的商人,又或是近郊的农户。

    舒抚头上搭着顶帷帽,帷纱被撩开搭在耳朵上,露出一张黑黄黑黄的脸,嘴里叼着根刚才在路边随手扯的狗尾巴草,双手搭在肚子上,翘着二郎腿,靠在一个装着货物的麻袋上,看着天上飘着的悠悠白云。

    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如果坐着的牛车能不那么颠簸,耳旁没有小丫鬟小圆的碎碎念,舒抚惬意得想睡一觉。

    “小姐,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

    “这不都坐车上了吗?”她可不想落得跟原主一样,短短一生凄凉收场。

    “可……小姐您连京都都没出过,去那么远的地方真的没问题吗?还有,我们现在只有十两银子,都不够买份金玉满堂的桃花酥,我们不会被饿死在路上吧?”

    舒抚“噗嗤”一笑,拿下叼在嘴上的狗尾巴草,敲了下小圆的脑门:“傻丫头,杨家坝可没有金玉满堂,桃花酥都不知道有没有呢?”

    里提到过,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很多人连温饱都没办法保证。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小圆如她意料中的那样。

    先是鼓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接着拧起两根稀疏的眉毛,瘦得跟鸡爪似的双手抓着舒抚的手臂,要哭不哭地说:“啊?那怎么办呐?小姐您可是每个月都要吃一回他们家的桃花酥的。要不……小姐,我们回去求求大夫人吧?”

    小姐怎么说也叫了大夫人十几年的“娘亲”,大夫人对小姐总不可能没有一点情义吧?

    小丫头的想法直白地摆在脸上,对上她纯真的眼神,舒抚轻笑一声:“傻丫头,你小姐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怎么可能回去受人管制?”

    她说着,屈指敲了下小圆的额头。

    “哎呀,小姐,奴婢是跟你说正经的。”

    小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自家小姐这种散漫的态度很是不满,而且小姐这是什么坐姿,歪歪扭扭的,以前那个举止端庄的小姐去哪了?不会是被侯府伤得太深,自暴自弃了吧?

    “侯府你家小姐是不会再回去的,我可惜命的很!还有,你小姐我这叫释放天性,不叫自暴自弃,知道吗?”

    小圆双手握住舒抚的手,怜爱地看着她,说:“奴婢明白的,小姐,奴婢不是外人,您不用这样的,都怪奴婢,是奴婢没用……”

    以前小姐哪里受过这种罪?穿着下人灰扑扑的衣裙,脸上被涂得脏兮兮的,坐在满是杂物的牛车上,身上只有十两银子。

    她的小姐哇~

    舒抚:谢谢关心,但她真没有故作坚强!她现在快活得不得了,这里空气清新,没有打不完的丧尸,能安心睡觉,还有各种食物,她都不知道有多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