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刺痛感涌上心头,他的眼底几乎是盛满了恨意。
稍一停留,他便大步进去了,神色恢复如常。
贵太妃在寝室,阿福领着他到外面,掀开帘子,福身道:“贵太妃,王爷来了。”
里面传出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阿福出来,躬身道:“王爷请。”
慕容桀掀开珠帘,慢慢地走了进去。
她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垂下的头发有些染了白霜,不施脂粉的脸苍老了许多。
见他进来,她让侍女扶着她坐起来,然后扬手让侍女退出去。
慕容桀站着,连眉头都没抬,只是语气淡漠地问:“贵太妃请本王来有事吗?”
贵太妃悲凉一笑,“你恨母妃,对吗?连一声母妃都不愿意叫了。”
慕容桀想起子安称呼夏丞相,她从不称呼父亲或者爹,看来,有时候对着某些人,你是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的。
“有事说事。”慕容桀峻冷的脸已然有些不耐。
“对生养你的人,你都可以这样冷漠,你又会对夏子安有多好?”贵太妃收起方才的悲凉,冷冷地道。
“这显然和你没有关系。”
贵太妃再坐起来一些,眼底有破碎的冰冷,“是没有关系,放心,哀家也不是求你来看哀家,也从没指望过哀家躺在这病床上,你会探望一下。今日叫你来,是因为你还是大周的摄政王,你弟弟要回京,需要你的同意,如今哀家病了,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哀家要你下旨,准许你弟弟回京侍疾。”
慕容桀淡淡地笑了,“贵太妃身边不缺乏伺候的人。”
“那一样吗?哀家需要自己的儿子在身边,这满府的丫头下人,哪一个与哀家一条心?”贵太妃厉声道。
“贵太妃中气十足,可见病得不严重,还没到要南怀王回京侍疾的程度。”
贵太妃气得连续咳嗽了几声,咳完之后喘着气,扶着床沿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走到慕容桀的面前。
她努力地挺直后背,抬起头,纵然病中,却仍然有凌人的气势,“哀家只问你一句,这道旨意,你是下还是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