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鸢在林家镇上给季明烨挑了个酱肘子,想起家里还有个半大小孩儿,又给八目买了几块玫瑰甜糕,直到天擦黑了,才一起向着小院走去。

    离小院还有一段距离,林纸鸢便瞧见院外停着一驾马车并七八个人,她隐隐约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便停下了脚步,思考着到底要不要避一避。

    季明烨看着林纸鸢犯怂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这才有点儿姑娘样,我还当你是傻大胆呢,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林纸鸢有些恼羞成怒,嗔道:“我才不是怕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懂不懂。”

    季明烨拉住林纸鸢的手腕:“事到临头躲是躲不掉的,何不去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林纸鸢心里紧张,也没注意其他,由着季明烨牵着她往小院走去。

    待林纸鸢看清楚领头那人竟是苟府蔡管家时,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拳头一下握紧了,她死也不会忘不了那张可憎的小人脸。

    前世林纸鸢在苟府当婢女时,因一次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洗完衣裳,被蔡管家拉在烈日下罚跪。一个时辰下来,她嘴唇苍白,膝盖被晒得炽热的砖地烫得通红,身子摇摇欲坠,连汗也流不出来了。

    蔡管家摸着八字胡,打着阳伞蹲在她面前,劝她从了苟举人,林纸鸢闭眼不答,豁出命去苦熬。

    没想到她刚一闭上眼,就感觉有异,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襟居然被蔡管家剥开了大半。

    左右无人,她赶忙拢好衣襟,不敢置信的看着蔡管家,蔡管家笑道:“小娘子嫌苟举人年老不肯跟他,那跟着我也行啊,只要你肯给我些甜头,我便来疼你。”

    林纸鸢看他笑比自己中暑还要恶心,狠狠啐了他一口:“呸,我连你主子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他脚下的一条狗!”

    蔡管家被她骂得面目扭曲,从此便大肆公报私仇,林纸鸢的性命都差点断送在了他手中。

    这一世林纸鸢再次见到仇人,怎能不恨。

    季明烨察觉到了林纸鸢的异样,看到蔡管家迎了上来,便不动声色的将林纸鸢护在了身后。

    蔡管家脸堆笑的朝季明烨唱了个喏,说道:“季兄弟,敝姓蔡,是苟举人府上的管家,已在宝宅门前等候多时了。”

    季明烨也不回礼,淡淡的说道:“原来是蔡管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蔡管家笑道:“有件大喜事,特来告诉季兄弟。”

    林纸鸢看着蔡管家笑便恶心,说道:“谁要听你的大喜事,你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吧。”

    蔡管家瞥了一眼林纸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亏得季娘子还是秀才的女儿,竟然连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也不懂,我在和你的当家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还是快回屋里歇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