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儿心思他明白,就想给自己儿子找个倚仗。
萧家再和谢家联了姻,贵妃心里美的比萧家也不差多少。
玉衡帝心酸,不如当时就应了她,也省得她死不瞑目。
“皇上,节哀。”谢显心头一紧,皇帝肩膀耸动,眼角湿润,嘴角抽搐,可别当着他的面再哭上一通,好歹是一国之君,还大着他一辈,他没见过这个啊。
当下不再废话,在路上写的诗誊写在一张纸上,此时双手从宽袍大袖中掏出奉上。
……仰昊天之莫报,怨凯风之徒攀。茫昧与善,寂寥馀庆——
读到此处玉衡帝再看不下去,真就跟拿笔从他心窝子里剜出来的这么个意思,居然当着谢显的面哭了起来,涕泪横流。
谢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当他是个君王这也长自己一辈呢,就没见长辈这般失态过。便是自己阿爹辞世,阿娘痛彻心扉,却也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失态。
当下向魏得胜使了个眼色,转身便退出门外。
佯装没看见魏得胜仿若被抛弃的女子一般幽怨的眼神,谢显反手把门关上,玉衡帝的哭声反而更大。
谢显叹了口气,他并不以置身事外的姿态看待玉衡帝,只是从未想到玉衡帝对刘贵妃用情如此之深。堂堂帝王,当着朝臣与近侍不顾体面放声痛哭,那得是心伤到什么程度?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那么天子心伤呢,威力也不比怒要小上多少。
与皇后夫妻离心,誓同决裂;与太子父子失和,嫌隙丛生;连同新安王玉衡帝怕是都怨上了,新安王几番求见永禾宫,都被皇帝挡在外面。
前阵子上蹿下跳的大臣们纷纷高挂免战牌,都消停了不少。
似乎因为刘贵妃的死,整个政治平衡都打乱了。
谢显分明看见,玉衡帝将整个朝局带入了波谲云诡的境况,动荡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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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显没有去见萧宝信,尽管他的心已经飞到她身上,整颗心里都是她,迫切地想要见她。
或许,该跟她说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抗拒她。
或许,该如实以告他早对她心之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