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遁形-五十五
桔子粟/文
时温很少走感性路线,利用回忆与情怀。偶尔一次实践,也只能证明这条路线的确不适合她。
白色的小瓷碗里还粘附着几颗黄色的米粒,筷子岔开瘫在旁边,潦草仓促。
徐强勇确实走得很匆忙,一个电话临时打进来,就不得已草草扒两口饭,然后道声抱歉离场。
遗憾没能好好吃顿饭的表面之下,也许是庆幸这个电话救了自己也未可知。毕竟,在听见那句自己过去所说过的宣言时,他的表情着实很复杂,埋藏在深处的回忆重新翻涌而出,动容自然是有的,但到底是太久远的事情,很轻易就被现下的某些思想或者某些人给压了下去。
最终又归于冷漠。
“如果是案件需要,那请时副支队长拿相关文件来。”胸有成竹似的,又说出下半句,“如果只是私人好奇,那我想我应该有权利不配合。”
然后就拿起筷子重新低头去吃饭,没完整吃上一碗,电话留打了进来。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不欢而散。
如释重负似的,都没有问一问来电者究竟有什么急事,就诚恳地与同行者道歉,然后急急离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无不言转变成了有权沉默?
光洁的白瓷盘变成了天然的投影屏,托着两人自见面以来的每一幕。
不是在提到李帆扬的时候,但也没有晚到谈及另外几个人的程度,也许说出自杀几人都刚好与他认识确实对他有所冒犯,但并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产生转变的,而是在更早——
为什么说到李帆扬的死亡时,他一开始就从自杀的角度进行辩证?
明明自己已经提出了明显的疑点,正常人应该跟着哪怕是敷衍符合也会跟着往可以的方向探讨几句,而不是劝服她这就是自杀。
是不想惹麻烦,还是知道什么内幕?
那么明显的排斥,以及最后半点脸面也不给,与其说是不想惹麻烦,倒更像巴不得引人怀疑。
自己坐在这儿逐一回顾他的一切举动与言语,难道就是他想要的吗?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定了这样的目标?在谈话的过程中临时做出的决定?是什么事情或者哪句话触发了他做这个决定的想法?
余光里蒙上去两道阴影,两个女生手牵手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桌子,却又因为担心意图表露太过明显会不礼貌而不得已时不时地假装去看别的地方。但眼下正值用餐高峰期,除了这儿似乎又再找不到第二张可能会空出来的桌子。只能又望回来,在一不小心与用餐人对上目光后,尴尬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