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单大夫又要拒绝的样子,如花再次说道:“您不必对这借据里少写了五十两而耿耿于怀,您要养伤,一家老小还得吃饭,总不能让您的孙子饿肚子,冬天没有冬衣过冬吧。好啦,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如果单大夫将来在这里待的不开心了,想要换个地方,那不仿就考虑考虑来颖州府,毕竟驸马爷虽生死不明,可他的妻子和儿子还在,颖州府是长乐公文的封地,她封地里的百姓们无病无灾,怕是也是驸马爷曾经的心愿吧。”
习畅,礼部侍郎习敬然的小儿子,尚了长乐公主后,夫妻间恩爱无比,十八年前忽地就迷上了医术,只几个月间医术就突飞猛进,更是于当年自请到军营里去。
时值大庆国和东面的吴国交战,习畅研制的酒精和止血散,以及他救治伤兵所用的闻所未闻的方法,不仅惊世骇俗了整个大庆国,却也因为有他,让多少缺胳膊少腿的伤兵活了下来,没有被血流不止、被伤口感染而命丧战场。
那六年时间里,习畅曾带着自愿入军营的医者,给他们手把手的教他的医术,如花看着单大夫,猜想着他应该也曾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只是,当历时六年的战争结束时,长乐公主和六岁大的儿子习墨桓终于盼来了习畅回京,只半个月不到,习畅外出应诊一老友的路上,失了踪影,自此,生死不明。
“我这伤还得养些日子,若应你之邀,最快也到明年春后了。”
如花正想着前世所知道的一些长乐公主的驸马习畅的事,忽地听到单大夫如此一说,如花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自是要单大夫您伤全好了才能请您远行的,我们此去先找地方落脚,到时候给您送封信,您明年春后出发,一路不必急着赶路,提前给我们稍个信,我们一定亲自去颖州府接您一家。”
“不必接了,我曾去过颖州府,你只需告诉我你们住哪里就行。如此说来,你们还没有定下在哪里落脚?”
如花点点头,说道:“因要寻亲,故而还未定下在哪里落脚,不过单大夫您放心,我们必是要在颖州府里开铺的,这样吧,您到了颖州府,向人打听丽人坊的所在,只要找到那里,我们自然就相见了。”
单大夫有些精神不济,说了这会子话,药效又上来了,有些困倦了。如花见状,单大夫这事已说定,心中大石落了一半,便起身告辞,并直言有人问起他们家来,请单大夫莫要多话,单大夫和单太太虽是疑惑,但人家的私事,也闻言知意地并未再问起。
路过如意坊的时候,如花特地进去给老板说了中秋他们兄妹去外探亲,故而未曾推出什么新花样的络子,让老板见谅。
“是啊,我家娘子问了你姐姐,你姐姐说你们没做什么东西,你和你哥哥们也出远门了,原来是去走亲戚了呀。那么,你们打算最近要做些什么?我们还等着你们的新花样子,那盘扣可是人人都赞呢。”
“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我家亲戚叫了我们去乡下,我们打算买点田地,还是种田的好,乡下花销也少些。”
老板娘正好回来,听到如花的话,不让老板再问了,自己和如花敷衍了几句,就说要忙生意了,如花见机就离开,只字未提自己一家要去哪里。
保安堂是不敢再去,如花便跑到一处较偏的药铺,买了些常用的草药,有治咳嗽的,有治风寒的,还有枸杞这些可以用来饱水喝的。
路过菜市场时,想到方才让喜娃去买的东西里忘了生姜了,便又跑去找着买了些生姜拿着。
原本是想着租辆马车,可因为杨管事的出现,如花的心里总是不太安稳,正好菜市场旁边就是个骡马市场,专门卖牲畜的,如花人小,来来回回的东瞧西看的,人家看她是个小姑娘,也没人搭理。
末了,如花终于相中了一匹骡子,卖骡子的贩子才知道这小姑娘是个买主,立即将笑容全堆在脸上,介绍着他的骡子。
“瞧瞧这牙口,这蹄子,劲可大呢,拉车驮物,跑的快,可能干着呢。”
如花肯定地说:“这是驴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