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
如花在傍晚时,等到了伍立文、柳氏带着如梅、志勤、志学、志曦一起回来。本来伍立文和志勤可以直接回县学的,那样他们明早也不用那么早的起来再往县里赶路,可是两人都记挂着如花和如梅明天去三千亩地的事,自是要回家来,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伍立文还要给两个女儿叮嘱一番,同时,因为今天如梅相亲的事,伍立文还要劝解一下柳氏,要不然大女儿惹了妻子不高兴,到时候又会牵怒到他头上,说是他惯的孩子。
如花家吃饭时,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边吃边聊着,气氛还算好。要不是都没去瞧柳氏的脸色,那说说笑笑的一顿饭也是极合心意的,可就因为柳氏沉着脸,如梅没怎么说话,也只就志学、志曦加上如花三个,没眼色的小声说笑着。
“娘,吃饭时最忌生气了,你万事想开些,还是开开心心的吃饭吧。”
如花在伍立文几次求助的眼神下,不得不率先出声。
柳氏放下碗,把筷子扔在碗旁,气呼呼地开了腔,“如花,娘能不气吗?你们一个个的要娘操心,还有你爹,也不省心,娘这成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的都来气我。”
如梅停了筷子,不敢在柳氏的埋怨声里继续吃饭。
躺着也中枪的伍立文表示自己很无辜,闭着嘴,也不敢出声。
如想:她爹和那个林小姐的“缘份”,闪媒婆上门来的说媒,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娘的心里,这一辈子怕是她娘都不会忘记的。
“娘,当初也说了,这相看就相看,可也并没有要求非得看上啊。既然大姐没相中,那就找个理由给推了就是。大姐还小呢,其实并不用这么着急的。要我说啊,有儿有女陪在身边的时候,娘和爹还是享享儿女绕膝的福,过个两年大姐再嫁人也行啊,咱们村子里的姑娘,多的是十六、七岁成亲的,有那大户人家的心疼闺女的,不也是把闺女在身边多留个两年才出嫁的嘛。”
要换成是别人说这话,柳氏准得着急,觉得人家是在说反话,是在给她添堵。可现在说这话的是自己的小闺女,知道她一向就是这么个异于常人的想法随性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反驳。
“娘,我们瞧着那个容公子也就那样,大姐不愿意就算了,等明年爹和大哥中了举,大姐的身价不就又涨了,别担心没人上门来说媒,大姐绝对会嫁出去的。就听如花的,先缓缓,再看看吧。”
柳氏不打如花,可不代表她不打志学,志学这话刚一说完,身上就挨了一记柳氏的巴掌。
“哎哟,娘啊,你干啥打我呀,我说错啥了?有钱难买我乐意。大姐不乐意,你还能绑着她上花轿不成。”
“你个混小子,这些话是你胡说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跟我顶嘴,看我不打你。”
志学嗖地一下起身,在柳氏招呼过来的巴掌下,赶紧地溜之大吉了。徒留伍立文上前去,好声好气地劝慰着媳妇儿。
“都是你,干啥要答应如梅自己相看。你闺女是啥眼光?明明那个容公子一表堂堂的,又知礼又上进,对这门亲他也极是乐意。偏她觉得不好,我怎么给人家回话去?”
“秀,别生气嘛,容公子再好,如梅和他没有眼缘,那也没有办法,强扭的瓜不甜,就照如花说的,找个理由给拒了就成。反正这相看也没谁规定一次就能相中的,容家再好,容公子再好,和咱们没缘份,也是枉然。”
柳氏拍开伍立文的手,惹得志曦在那里偷着笑,伍立文瞪了一眼,志曦向着如花吐了吐舌头。志勤看伍立文在那儿劝着,只叮咛着志曦和如花,“你们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吃完了走人,爹要哄不好娘,娘又得要发脾气了。”
如花点头表示是这个样子的,猛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连一旁的如梅瞧见了,也又拿起了筷子,埋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