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雨一听邹氏把她让休柳氏的话给说了出来,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邹氏,又瞥见王树也投来疑惑的眼神,忙接着她娘的话说起来:“是啊,所以老六不能分出去。但是,柳氏必须给休了,要不然以后爹娘在村子里还不被人的唾沫给淹了,咱家可不能让人说长道短的,以后立富几个可是要考科举当大官的,不能有个让人说闲话的嫂子。你说是不,当家的?”
伍小雨美目轻轻一瞟,王树马上点头应着:“是,是啊。爹、娘,我就是要给你们说这事,贵人给了话了,只要咱们让他们一家不好过,银子不是问题,这不,人家提前给了。”
说着,王树从怀里摸出五锭银子来,起身上前一一摆在伍和贵身旁的桌子上。
“一百两。爹,你看,你和娘打算怎么按贵人的吩咐,收拾收拾老六这一家子人呢?”
窗下正蹲着的如花不悦地抿了抿嘴,心中暗骂:“该死的青影,又是说一句藏十句的,杨管事都给了银子了,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其实这次是如花错怪青影了,本来王树和杨管事说了没多久就分开走了,青影便和如花在馄饨摊说了他们见面说的事,没想到,就是在这段时间,王树又回过头追上了杨管事,这给银子和一些事都是后来发生的,青影自然不知道。
屋里,邹氏和伍三秋一见到银子,立马发出一声惊呼,邹氏更是夸张地两三步跑过去,一把将桌上的银子揽进怀里,刚才还恶毒骂人的一张有些扭曲的脸瞬间就换成了笑得滑稽有喜感的脸。
“娘,让我也瞅瞅,一百两啊,娘啊,你和爹要发财了,快让我也摸摸。”伍三秋说着,也凑了过去。
伍小雨起初看到银子也是一脸喜色,可想起王树说的话,马上发觉到不对,上前拉了王树就问:“老六一家子?当家的,你没和贵人说说,这不关老六的事啊,都是那个柳氏不规矩,咱家把她扫地出门,替贵人出了口恶气,贵人若还不满意,咱把几个孩子也让她带走,她们日子过的苦,那贵人不就称心了嘛。”
王树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手,对看到银子后虽笑着但一直没有说话的伍和贵又说道:“爹,其实人家贵人已安排了人收拾老六一家子。我打听了下,几个孩子他们是找了人要买了去的,至于老六夫妻,恐怕会寻个事由关个十天半月的。爹,您看,这银子是人家让咱们在后面推推手的报酬,若咱还帮着他们,我恐怕,恐怕咱也会被拖累的。”
说完,王树的胳膊一疼,原来是伍小雨一脸惊恐地捏住了他的胳膊。
“当家的,你说他们连老六都要……都要……”。
“小雨,你别急,咱都听爹的。爹,这银子如今摆在这里,可还不是咱的。要或不要,您老给句准话。若要,咱就想法先替贵人收拾收拾那一家子,若不要,咱就还把他们当一家人,贵人找上门来,咱也和他一起挨打吃牢饭。”
伍和贵还没开口,怀抱银子如儿子的邹氏马上大声地嚷嚷着:“要银子,要银子,那个白眼狼养着也白养了,反正又不是咱亲生的,咱还管他干啥。”
伍三秋张了张嘴,又不舍地盯着邹氏怀里的银子,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伍小雨则充满期待地看着伍和贵。
“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断亲的好。先前我就说了,老六是铁了心了要分家,分家了他还和咱伍家有关系,可照我看哪,这贵人怕不是个心大的,放不过老六家,咱还和他有关联,咱也受牵连。还是断亲的好,让村里的人都看看,老六家的如此不清不楚的,咱将来要出秀才举人的人家,不能让一个老鼠屎害了一锅汤。咱要大义灭亲,借着这个传开的事,咱和他们断亲,断的一干二净,让他们净身出户,这样,贵人应该满意了吧,也放心这银子给的值。立富他娘,你也不用背个恶婆婆的坏名声,到时候立富他们娶媳妇也有个好名声。”
“爹,是老六带来了弟弟们……”。
“小雨,你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今儿个你们都住下,明早请了族长和村长还有四叔公来咱家,咱把断亲的事办了。至于老六家,听着,你们谁都不要声张,明早我来和他们说。”
西厢房里,伍志学哼哧着,心里的火气还是不时地往上冒。柳氏躺着,双眼红红的,无神地望着屋顶。
伍志勤见如花轻悄悄地走进来,依着如梅旁边坐下,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