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的后事,基本上都是薛连星和陈十一操持的。

    棺木,灵堂,墓地,墓碑…

    裴珞疏只跪在裴母的棺木前,穿着白布麻衣,烧着纸钱…

    忙完的时候,陈十一也学着裴珞疏的样子,穿着白布麻衣,与裴珞疏跪在一排。

    裴珞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见得陈十一这样穿,怔愣了很久,什么话都没说,只帮着她腰身的麻绳系紧了些。

    陈十一终于见他僵愣地身子动了,忙说道。

    “炉子上一直温着粥,你好歹喝一口,你都两天没进食了,伯母知晓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会难受的。”

    裴珞疏静静地看着她,很久没开口说话的声音略显沙哑。

    “好。”

    “灵堂我在守着,喝了粥就去睡会。”

    裴珞疏没有说话,只是把陈十一腰间系紧的绳子解开,又重新系了一遍。

    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他才罢了手,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往外面走去。

    陈十一就这样陪着他,守着灵堂守了七日。

    这七日,她早出晚归,生意都是薛连星操着心。

    裴母的墓地选得极好,是陈十一找了风水大师,花了重金择的一块地。

    依山傍水,安静祥和。

    裴母是最喜静的人。

    裴珞疏头上绑着白布,衬得他的眼眸更加憔悴悲切。

    少年无父可依,无母可怜,脊梁弯下,双膝下跪,额头顿地,拜别给了他生命的人,也拜别他被遮风挡雨的十七年…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好像大家都这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