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恙翻了个死鱼眼。
“你如今埋汰人越发地口齿伶俐。”
陈十一面无表情地回道。
“过奖了。”
青州是个富庶之地,有江南烟雨蒙蒙之感。
陈十一到了青州的时候,时值八月。
青州的宛城,婉约宁静,河从城中流淌而行,老船家身披蓑衣,慢悠悠地摇着橹,吼了几声情调小曲,悠闲自在地穿过桥洞。
她身着青衣,簪着青玉,手持伞柄,天青色油纸伞,伞骨滑着雨,顺着一丝丝雨线跌落在青石板地面上。
一阵秋风掠过,拂动了她的衣袍,舞柳扬旗,似惊鸿般,飘逸如仙。
景然也撑了把伞,站在陈十一不远的地方。
他静静看了她半晌,上前说道。
“东家,勿要贪恋美色,下雨寒气重,我们住的宅院在桃源巷。”
陈十一转头朝景然莞尔一笑。
“这位司徒钰先生,真是会挑地方,住在这悠闲的小城,实是人间一大美事。”
陈十一住的落樱苑,庭院中,种了一棵桂花树,她来得正是时候,桂花的香气溢满了整座宅院,令人心旷神怡。
她在桂树底下铺了白布,取了长竹竿,敲打了桂花下来,收集了半袋子,取了个簸箕晾晒开来,晒干后,得了干桂花,可泡桂花茶,蒸桂花糕吃。
她此刻就住在鹿鸣山的山下,为的是鹿鸣山上的那位。
景然打探来的消息。
司徒钰,已入不惑之年,膝下有一子,五岁,他博古通今,学富五车,言辞犀利,曾与当今的张太傅同为太祖帝师的弟子,两人在见解上存在纷争,求学期间,博辩时,曾舌战群儒,凭一己之力,名震天下。
他是当今学子崇拜的先生,曾与张太傅一同任职翰林院,按理来说,应前途无量,不知为何,却辞了官职,当了一闲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