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用方言说了句谢,带着厉绥洲一起跳下车。
季眠跟他们一起下来,“她那瓷坛里是露水,很干净的。”
他们会专门派人每天采集清早的露水,称作是天赐的福水,洗涤旧的一年所有不好。
虽然无处考究,但这是他们的民风习俗。
不懂,但尊重。
季眠参与这次花车游行,她一身银链铃铛哗哗啦啦的,挤在人群里像只花蝴蝶。
凑完热闹,叶桑拉着厉绥洲离开嘈杂的人群,往村寨后方的平野上跑去。
来到这里的叶桑,似乎很开心,很活泼灵动,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锋利。
厉绥洲冷冽的轮廓变得柔和,被她拉着,跟着她的速度不紧不慢跑,就像这样,一直跟着她,跑到天荒地老。
几分钟后,叶桑带着他在一条河边停下。
这条河有两三米宽,河水清澈得几乎见底,能看到里边有小鱼在来回游荡。
河两岸一片光秃秃的,唯独在这条河的河边,有一棵巨大的柳树,青绿的枝叶葱郁,细柔的柳枝如流苏般浓密下垂着。
柳枝上,绑着很多红色的祈福带,写着村寨,或者前来旅游的人的愿望。
叶桑走到树下,望着水波安静的小河,开口。
“一百八十二年前,我就是在这儿醒来的。”
厉绥洲一怔,看向她。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从哪来,我在这睁开眼睛的时候,河水是红色的,河两岸全是身穿着黑色盔甲的尸体……”
密密麻麻,一望无际,漫山遍野的死人。
血流成河。
“一切都是红色,只有这棵柳树是青色的。”